“理由?”
她语带嘲讽,“别以为哀家真相信那个金毋意?是孤女,哀家未当场戳穿她,乃是因了你的情?面。”
他暗暗握拳:“太?后有话不妨直言。”
她一字一顿,“你若再敢碰那桩旧案,哀家便让那金毋意?活不成。”
第064章 抱她
顾不?言看着面前这?个老妇, 试图从她的眉眼里找到父亲的影子。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他出生那一年父亲便阵亡。
待他长大一些,母亲从箱底翻出一幅画像, 指着画中人说:“这?便是你?的父亲。”
画中人宽额、大眼、大耳,慈眉善目,有着世间一切父亲该有的温暖与宽厚。
这?个与父亲同胞的老妇也同样是宽额、大眼、大耳。
但她的神?情里却没有半丝温情与慈爱, 有的只是冷漠与酷烈。
他问:“太后这?是在威胁臣吗?”
她回:“随便你?怎么理解。”
他说:“臣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
她回:“子仁最好别后悔。”
他后退一步, 略施一礼, 随后转身出殿。
顾怡看着空荡荡的殿门,气得面色发白。
她唤了声“来人”。
桂嬷嬷躬身进殿:“太后?”
她冷声吩咐:“不?许张渊再踏进慈宁宫半步。”
桂嬷嬷一惊,忙垂首应“是”。
顾不?言出宫后直接回了府, 随后去了祠堂。
在父亲的牌位前燃上一柱香,静静地?在蒲团上跪了许久。
诸事乱如麻线, 理不?清头绪。
李曼云与父亲的碧逻城之败究竟有何关系?
神?机军为何要诈降?
诈降后为何又?被人轻易聚集?
神?机军来自叶家, 叶家也是皇帝外家,那他们为何要篡谋江山?
太后的话?当真可信么?
一切都没有答案,他不?禁有些黯然。
从祠堂出来, 冯氏已布好膳食, “子仁今日怎的下值这?样早?”
“今日公务少?, 便提前回来了。”
“你?是从宫里回来的?”
他“嗯”了一声,又?补一句:“去了一趟慈宁宫。”
冯氏胸口一紧:“太后何事传你??”
“是我?有事要找她。”
她试探问:“关于你?父亲的事?”
他点了点头。
冯氏操碎了心?:“你?一回来便去祠堂, 我?就知没好事。”
他满腹不?甘, “难道?母亲也觉得关于父亲的事不?是好事么?”
冯氏长长一叹:“儿啊,为母是担心?你?的安危啊。”
他垂首, 沉默以对。
“你?答应过为母的, 说不?去查旧事了,可有说到做到?”
他缓了缓, 低声答:“母亲放心?,孩儿没有去查。”
“那你?为何去找太后?”
他胡诌了个理由:“因为发现大量神?机军的活口,我?便想去找太后问问情况。”
冯氏松了口气,“那神?机军与咱们也没关系了,往后你?少?掺合。”
“孩儿记住了,母亲放心?。”
气氛总算缓和下来。
母子俩一道?用了晚膳,随后他送母亲回屋歇息。
天已黑尽,屋内燃了一盏烛。
借着昏暗的光亮,他再次掏出那枚蓝色发簪细看。
但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他只得收起发簪,在榻上和衣而卧。
心?间思绪翻涌,郁郁不?展。
自他晓事以来,所行之事皆受非议。
如碧逻城“毒攻”,如手刃亲叔父。
甚至连给父亲沉冤昭雪也得不?到至亲丝毫支持。
每行一步,如履薄冰,无人相?助,无人交心?。
孤独、无奈,亦无力。
他辗转难眠,终是下了榻。
整好衣冠,开门而出。
夜已深,明月当空,繁星点点,映得整个院子一片祥和。
他唤了声“来人”。
守夜的小?厮迎上来:“大人?”
“去唤江潮过来。”
小?厮应“是”后转身去后罩房。
不?过片刻,江潮匆匆赶来:“大人,何事?”
他走下屋前的台阶,边走边吩咐:“备车,去世安苑。”
江潮不?解:“大人,都这?个时辰了……”
“我?让你?去备车,你?便去备车。”
江潮后背一紧,赶忙去备车。
不?过片刻,顾不?言便坐上了出府的马车。
更深露重,街巷空旷。
马车在夜色中疾行,很快便到达世安苑门口。
顾不?言下车后直接去往正房。
江潮见府中的下人皆已就寝,只得跟在主子身后侍奉。
进屋就燃上烛火,继而给主子泡了壶茶水。
顾不?言刚饮半口,便兀地?放下杯盏:“这?茶,难喝!”
“那……那属下重新去泡一壶。”
半晌后他果然又?泡来了第二壶。
这?次顾不?言却一口未饮,沉声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