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欲盖弥彰,到最后,只有他自己的供述才是证据......”他点到为止,“臣也不知这残存图纸是否有用,但有痕迹就有希冀,臣能做的只有交予殿下,其他的也实在无能为力。”
这是一直搅在元珩心头的疑点,也许这也是当初他想让谢义画下来的关窍所在。
很有可能这仅仅是一张废稿,被誊抄的小工匠或录事员携走,遗忘在了古籍里。
只是那个百般毁证的人根本不知,不该遗忘的人与事,永远不会被遗忘。
送走靳禅则,丹蓉就匆匆来报:“主子,刘太医来了。”
应该是来送补身茶汤的。
云静起身就要回去:“让刘太医在颐宸苑等我。”
丹蓉却摇头说:“听闻殿下在府,他就说要求见殿下。”
“让他进来。”元珩道。
刘仞走过来时惊慌无比,脚下一深一浅行不稳,到了近前跪地喊道:“贤妃娘娘一尸两命的确是药物所致,就是那日在王妃暖阁里闻到的草药。当年,应该是被混在吃食里服下,日久伤了根本酿成悲剧。臣有罪,其实早就发现了娘娘胎象有异,但为自保,一直不敢声张。前些日再次见了那药后,臣良心不安,唯恐再度伤人,这才来向殿下和王妃吐露真相!”
疑晕在元珩眸中散开。
他才刚让羽舟去查刘仞,她怕是人还没出京城,刘仞这就自己上门认了罪。
今日陆威在御前也是如此,无一句狡辩就供出了楚王。
难道都是元琰指使?
这么看来,他盼元琪失势也太心急了些。
好像一切都有些——
太快了。
第043章 第43章
刘仞递上罪状;“臣发现贤妃娘娘服药的始末全数记录在此, 句句属实!因贤妃生十公主时是早产,后来身子一直有亏,外加怀小皇子时已超女子有孕佳龄,是以孕期小毛病层出不穷。但即便如此, 也不足以致一尸两命, 臣可以医术作保, 全是因那草药之故,是臣为了掩饰事实, 才将贤妃丧命归因于体弱亏损。”
元珩接过,阅了通篇,贤妃的症状,以及草药成分均供述清晰,但他最想要的结果却未得悉,“所以你并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刘仞眼里闪烁, “因这药的配方出自北凉,贤妃本就是北凉人,若所有北凉人都有嫌疑,那该如何作断呐!”
元珩把他的口供收妥, 命林衿派死士跟紧刘仞。
“我们得去一趟宗正寺。”元珩道, “晋王叔掌宗正寺多年, 处事公正,也得父皇信赖,交给他去查,也许会有别的突破。”
云静一时有些不明白,“你为何不直接呈报御前?父皇看重贤妃, 如果真是慧贵妃下的毒手,父皇必不会轻饶。”
“你太相信直觉了。”元珩温柔揽过她的肩, “虽然你的直觉一向很准,但毕竟无确凿证据直指慧贵妃,就这么去禀父皇,会遭致他疑心我与老八相斗。”
云静嘟起唇。
因他非要与她扳回这一局,当着众人面吻她,她心里一直窝气,这会子竟又说自己太相信直觉,她也定要驳回去:“父亲说过,心有灵犀,可观万象。要不是我直觉敏锐,敢行于锋刃,还得到那么多有用消息,殿下怎能胸有成竹应对一切?”
元珩望着她浅笑,精致的小脸上全是据理力争的执着,还有种叛逆的挑衅。
让他很想再吻上去。
但这一局既然扳回来,就不能输。
他收起笑,语调冷沉:“局势尚可控之下,兵行险招不可取,如果酿下不可挽回的差错,不是还得本王来收拾么?”
云静闭口不言了。
她发现元珩一不高兴,就特别喜欢拿腔拿调,一旦他开始一口一个“本王如何如何”,就预示着你必须要低头服软了。
这场对弈至此结束,两人相伴去了宗正寺。
掌管宗正寺的晋王元信,在皇叔中年纪最小,如今还不及不惑之岁。论风度相貌,这位皇叔绝对可称得上是美如冠玉。可惜的是,早年上战场受了重伤,双腿瘫残无力,此生已与行立无缘。
且近年他习染了男子粉面之风,终日敷香粉,剃髭须,乍一见面,倒让人有些阴阳不分了。
元信眼见元珩夫妇二人到来,笑得合不拢嘴,好茶好菓摆了满桌,热情备至。
“我这宗正寺虽管着宗室内事,但与朝事沾边的,都是廷尉都官在处置,还知道来我这里给声报备的那是尊我敬我,但我巴不得不要这份尊敬,图个轻闲!”元信哈哈大笑,看着眼前郎才女貌甚是欣慰,“今日有何要事,需要贤侄和侄媳亲自登门呀?”
元珩递上刘仞的亲笔罪状,“当年,贤妃娘娘难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