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理着衣领,“她知道贤妃与母妃更亲密,比起其他人,我与殿下应该更关心贤妃才对,是以特来试探我的态度。”
越是怀疑,就越不能打草惊蛇,她今日一直猫在众妃间不敢冒头就是为此,但最终还是被慧贵妃拎了出来。
一身都拾掇好,云静便含身跟着丹蓉去了太医署。
临近午膳时辰,公廨内当值的太医已无几人,丹蓉径直闯进去,说要找刘太医拿药。
门口的小学徒立刻上前拦她:“师父立了规矩,他不在时,药和药方都不得乱拿!”
丹蓉故作狂傲:“怎么,你的意思是,他若不回来,我们王妃就得一直等着?”
小学徒嘴笨笨的,也不知该如何回这些贵主,只说师父就快回来了,等不了多久。
丹蓉不依不饶,继续往里闯:“王妃还有许多正事要赶回去处置,怕是等不了,药方在哪儿,我们拿回去自己配。”
小学徒又跑过去。他拦她躲,场面一度混乱。
云静趁无人注意,转身溜向存档室。
门虚掩着。
她侧身钻进去,小心注视四周情形,扫寻着贤妃的旧档。
这屋子径深幽长,存档多而杂,靠近门口多是些医书。
云静轻盈地在书阁中穿梭,灵慧明眸飞过每一块名牌,终于在靠里之处找到后妃们的医案。
一个个巡过,当看见“贤妃”二字时,她眸中淬了光,忙去开柜门。
一打开,她眼底霎时黯淡——竟然是空的!
里面连一张白纸都没有。
怔愣之时,面前忽然出现一双手,“啪嗒——”将柜门合了回去。
她反应敏捷,立刻低头退远。
一袭深紫色的官袍闯入视线。
第040章 第40章
云静没敢看是谁, 匆促言了句:“奴找错地方了。”转身疾步往外走。
谁知这人忽又绕到她面前,挡住前路,“眼下,你独自一人, 恐走不出太医署。”
云静听见外面议事吵嚷之声变得嘈杂, 像是几位出诊太医已归, 心中直道不好。这时出去不仅会被撞见,且此处乃存案档的要地, 被拦住问个话定是逃不掉的,尤其是方才打过照面的小学徒。
等等——
这紫袍官员如何知道她是偷溜进来的?难道自己已经被认出来了?
而且,他声音听着熟悉,似曾耳闻,但印象里却捕捉不到清晰过往。
面前忽然递来一沓文书。
云静移目过去,泛黄的纸, 边缘上都写有“和景二十二年,贤妃娘娘医案”字样。
这简直是天赐的幸事,心心念念要取之物近在咫尺,伸手可得。
交握在身前的双手已按捺不住, 她的目光神思犹如被下了蛊, 死死钉在这叠医案上。
这人像在考验她的耐心, 把诱惑赤.裸.裸摆在眼前,引她上钩,或是等她崩落。
最终,云静还是忍住了。
医案在眼前停留片刻,许见她并没有接的意思, 又收了回去。
他幽幽道:“没想到越王妃穿成这副模样偷入太医署,竟不是为此物而来。”
云静一惊, 小心抬目。
眼前之人面容清冷,眸色凌厉,下颌的棱角分明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除了位高权盛的小裴大人,还能有谁。
她不由退了一步。
裴旸却迈一步上前,“不愿讲无妨。不过今日若没有本官,王妃怕是无法顺利离开太医署。”
“大人这算是胁制么?”云静冷问。
裴旸却笑说,是否是胁制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如若王妃今日所为,被后宫有心之人知晓,那可是个大麻烦。”
云静望了眼他手中医案,反问:“那么小裴大人能否告诉臣妾,您是外官,怎么会查起内廷之事?”
“朝臣的案子往往牵涉繁复,外廷与内宫本就千丝万缕,没事儿来翻翻,说不定还能找到什么证据。”他扭头看她,“难不成王妃也是闲着没事儿来翻翻的?”
云静已不愿再与他纠缠下去。
现在想想,方才进来发现门没上锁,就应该警惕此处有人,怕是自己从进门那一刻,到直奔贤妃存档处的一举一动,早就入了裴旸的眼。
在常年淫浸官场的人面前,分驳狡辩最是无用。你若早被看穿,在他眼里,只会让自己像个笑话。
“难道裴大人也在找楚王的罪证?”云静索性把话挑明,“看来是因为找不到楚王罪证,就想从慧贵妃身上找漏洞了。”
她最擅长用危险的“诱饵”钓而钳之。
人往往最怕短处秘密被人知晓,像暗中调查楚王这种事,料谁也不会宣之于口,冷不防提及,对方既不会承认,又措手不及,正是夺回主动权,予以反击的最佳时机。
裴旸忽然想起她从前那些才思敏捷的策论,今日又领教了番伶牙俐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