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苦积多了,控制不住往外倒。”
张晟朔朝自己不听话的嘴使劲儿打了几下。
许征正在端门外等元珩,“殿下,王妃此时正在慧贵妃宫中,您可等事毕后一同回府。”
元珩朝宫门内望了眼,“君莲跟在王妃身边吗?”
以往云静进宫时,君莲都会扮作婢女,与丹蓉或水韵一起陪同。
许征说没有,“王妃出门时特意交待,宫里安全,君莲不必跟在身边,若被宫中侍卫发现她死士的身份,反而徒惹麻烦,丹蓉一人跟着就好,还利索。”
不知何故,铺天盖地的担忧在元珩心头翻涌,“照理,与宫妃们叙话用不了多久,如果王妃到了午时还未出宫,立刻来报!”
此时,众妃祝祷过后,被慧贵妃邀入自己宫中喝茶。
纯妃频频打瞌睡,扫了眼满桌几吃不下的茶点,心烦道:“这祝祷时辰也太早了些,往常的祈福祭礼,太史令都是先多算出几个吉时,后供陛下挑选定夺。慧姐姐选了这么个时辰,不会是故意折腾人吧。”
慧贵妃的贴身宫婢木槿瞪着她:“你竟敢恶意揣测贵妃娘娘!”
慧贵妃抬手制止木槿,笑言:“也是不巧,今日太史令只算了一个吉时。”
有嫔妃开口:“臣妾们怕是不好与纯妃娘娘比的,这段时日,陛下十日里有九日都歇在纯妃宫里,伺候圣驾本就累倦,晨起如此早,确实难为了。”
慧贵妃笑意煞灭,品了口茶,“伺候陛下本就是份内之事,今日为公主祝祷也是奉陛下旨意,纯妃怎好言累!”
纯妃被堵,吊起眉梢闭口不言。
云静和众皇子妃们安静跪坐后排,品品茶,尝尝点心,甚是无聊,又不好提前离开,就当打发时辰。
一旁的秦王妃忽然对她说:“妹妹这禁步是专门为今日祝祷所戴吧?”
云静低头看了眼,禁步上精巧玉梅成串,澄透无暇,与其他女眷所佩的珊瑚金银很是不同,易引人注目。
她点头称是,“玲儿最喜欢白梅,今年越王府白梅盛开她也不曾亲眼所见,故而戴着此物来看看她。”
秦王妃道:“妹妹恐怕不知,不止玲公主喜爱白梅,就连贤妃也喜欢呢。你说你今日戴这个来,不是给慧娘娘添堵呢么。”
顿时,殿内鸦雀无声。
这话好似触了不可犯的禁忌,众人皆在一瞬间默下,连轻微的咀嚼声都渐息。
令人惶惑的静谧中,忽然传来慧贵妃一声轻笑,“贤妃与本宫同出北凉王族,死者为大,她曾经也算是本宫的主子,情谊深厚,怎么能说是添堵呢。”
秦王生母谨妃别了眼儿媳,先是责她言语有失,后又圆场道:“本宫记得贤妃怀小皇子时,隔三岔五往贵妃娘娘宫里说体己话,可见对娘娘的信任。”
秦王妃像是还欲说些什么,慧贵妃恰在此时站起来道声我乏了,“把姐妹们留下的时辰也不短了,也都快回去各自忙罢。”
云静随众人站立含身,等嫔妃们出了大殿才跟上。
“越王妃留步——”
慧贵妃将她唤住。
身后人都已散尽,独留她一人在殿内,看着慧贵妃风韵绰约向她走来,又把头低了几寸。
慧贵妃勾起她腰间禁步,忽然抽泣几声,眨眼竟潸然泪下:“方才你也瞧见了,宫里这么多人,也就只有你是真把十公主放在心上的。听听她们那些风凉话,这是要让贤妃九泉之下都尸骨不安呐!”
方才,秦王妃的嘴也不知中了什么邪,非要逞一时之快,令云静的禁步无辜受牵连。她此时实在不敢多说一句,恐遭怀疑。
慧贵妃落了一阵泪,连云静半个字都没等到,便拭了拭眼角,“你记得回去给宁姐姐上柱香,若是在那边能见到贤妃,就让她好生照顾一下吧。”
云静福了下身,目送她进了内室,赶忙离开。
丹蓉在殿前迎她:“主子可算出来了,离太医署最近的那间偏房,严嬷嬷都打点好了,午时之前不会有人靠近。”
“现在什么时辰?”
“已经巳时一刻了。”
云静加快了脚步。
她今日另有筹谋。
因身份之碍,她无法像宫妃那样有正当理由进太医署传唤、拿方或询医案,接到慧贵妃懿旨后,她就打算趁此去趟太医署,将贤妃的医案拿到手,便托严嬷嬷要了间偏房用来更衣,若遇紧急还可藏身。
在宫里,打点这类房间多半都是方便宫女和内侍官寻刺激,只要银子给足了,管值的小黄门惯常不会管。
到了偏房,丹蓉趁四下无人,麻利开锁,跟着云静进去,帮她换好事先备好的内侍服。
即便是瘦小尺码,穿在云静身上还是不太熨帖,丹蓉急着为她紧腰带,“都怪慧贵妃,都叙完话了,还把您单独留下,浪费宝贵时辰。”
“因为她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