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技承令尊真传,击鞠场上一向战无不胜,臣妾很想下场讨教。”
柏萱同样出自武将之门,骑马击鞠在京城贵女中算得上数一数二,她自负无敌手,又一直想与云静争高下,胜负欲被彻底挑了起来,扬脸蔑言:“你敢和我比?”
“这有什么不敢的。”云静轻笑,“单纯讨教切磋而已。”
柏萱却不依不饶道:“别是王妃球技太差怕丢人,用‘讨教切磋’当幌子。既是赛,就要有输赢!”
云静干脆道了声好,即刻就去更衣,说要与她赛场上见。
双方自发组了队,换好骑装后在场边就绪。
马背上的云静一下子没了方才的谦善模样,对柏萱冷道:“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此赛必要分出个胜负。眼下圣驾未至,御赐彩头也未呈上,赢了未免无趣。恰好,我看上了你那只紫玉酒壶,如果我赢了,妹妹就让给我,如何?”
柏萱顿时急眼:“你这不是明抢么?哪有搜刮人家私物当彩头的。”
“敢问那紫玉壶从何而来?”
“是我去年生辰时,你家四妹沛盈亲手送给我的。”
“你可知它是先帝御赐?”云静问,“御赐之物未经圣上允准,臣下从来不得转赠他人,否则送礼和收礼都是欺君之罪。沛盈不知其来历赠予你已是大错,若被人发现告到御前,你我两家都难辞其咎。不如趁此还我,咱们各自安好。”
一听是御赐,柏萱心里也极为忐忑。但她知道即便自己不让玉壶,云静为了慕容家的声誉,也不会大张旗鼓宣扬,让不让还是自己说了算,便大声道:“你先赢了我再说!”
话音落下,便挥杆策马,击球开场。
云静的击鞠是长孙姨母传授,长孙家族最强盛时还是建朝初期,当年跟随先帝参与了征南战事,后来家族男丁渐少,才现没落之态。不过,毕竟是将门之后,族中子女的马上功夫毫不逊色,击鞠投壶都有些硬招数,甚是勇猛。
比起云静,柏萱的球技就显得文弱多了,虽重策略,但力有不足,云静硬攻起来根本抵挡不住。
转眼,云静五局中已赢两局,柏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轻敌,接下来这一局的应对开始慌乱。
此时,魏帝在妃嫔和重臣的陪同下入了席,但几位皇子不在人群中。
元琪跟着元琰自场外而入,看上去像在闲谈,“三哥要是再不想办法,谢义被毒死的元凶就快变成咱俩了。父皇拿卢氏敲打了你我,如果再被他老人家认为咱们还不消停,那可真要失掉圣心了!”
“你担心什么。”元琰淡定道,“谢义是定罪后才被毒死的,光凭这点,父皇就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谁会对一个将死之人下毒手呢。再有,那个叫吴钦的御史一死,说法自然就变多了,恩怨仇杀?或者,误服毒药?死无对证么,要什么说法还不是父皇一句话的事儿。”
元琪兀自摇摇头,嘴里嘟囔“真邪门儿”。
不远处皇子的正席上,代王元瑞望着他二人走来的方向,笑得幸灾乐祸。这两人失了吏部,最高兴的人当然是元瑞,官吏任免奖罚之权一旦从他们手中丢掉,元瑞便可趁机在吏部培植自己势力。
他瞥了眼身边元珩的座位,仍是空的,又往草场上一望,看见云静和柏萱正赛得起劲儿,尝了口酪浆,饶有意味地歪唇道:“有意思!”
第三局,柏萱发挥依然不佳,她那队已变成一团散沙,斗志全无。
云静从对手杆下抢到球,一路飞奔,运往球门。
柏萱扯缰在后紧追,眼见云静又要击球入门,她急不择途,突然俯身挥杆向云静的马后蹄砸去。
这时,“嗖”一声。
一支箭矢忽地飞来,击中柏萱的球杆。
她的马紧跟受了惊,猛一仰颈。情急之下,只能抛掉球杆,两手勒缰才控制住马匹。
云静没了干扰,举杆击球入门。
至此全胜三局。
柏萱环视草场四周,愣是没发现箭是从哪儿射来的。
她不服气,但也没办法,输赢摆在面前,宝贝酒壶也是该还回去了,只好拉着个脸,命婢子把东西给云静,牵着马悻悻离开。
不远处行宫阁楼上,元珩把用完的弓箭递给许征,见云静栓好马,手里捧着个紫色物件,和裴三妹手拉手连蹦带跳往正席去。
她一袭红色骑装,肩上落满碎金般的光芒,在茵场上耀眼夺目。
这团明媚光色在元珩眸中揉聚,唇角不禁扬了下。
今年,众皇子齐聚京师,魏帝兴致颇高,有意在击鞠场上玩儿些新花样。
尚书右仆射嵇汧慢悠悠捋着下颌须,给魏帝出新奇点子,“往年的鹿苑击鞠都是自愿组队,男女分场。彼时,勇战之人易得胜,不战之人却永不见圭角。在座多为藏龙卧虎之辈,纵是女子,也都是巾帼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