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生死关头走过一遭的人了,到了此时,蝎子精自己也已经隐隐有了觉悟,明白从始至终,如来也都只是利用自己,而正如唐玄所说的那样,这次真正保全自己的,其实还是自己的一丝善念。
如是想来,唐玄所说的能渡人者唯有自己,似乎也是莫大的实话。
在嘴里轻声嘀咕了数遍后,蝎子精眼眶忽然便湿了。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而后冲着唐玄说:“长老放心,不,师父放心,弟子今后必然好生修行,绝不负您。”
唐玄微微颔首,算是应下,转身朝着如来行了一礼,才复开口。
“佛祖,此间事了,若是没别的吩咐,那么弟子便先带着新收的徒弟回去了。”
如来嘴唇微动,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又忍住。
见如来不语,观音菩萨却是忍不住了。
他上前几步,来到唐玄身侧,朝如来行礼后,高声请缨。
“弟子情愿暂时护送玄奘一段,还请佛祖应允。”
如来瞧了一眼观音菩萨,虽说不明白他想做什么,可最终却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在众佛陀的注目下,唐玄三人同观音菩萨缓步出了雷音寺后。
“师父,还请稍等片刻,容弟子调息好了,再带您回去。”
小白龙原本是想化身龙形,载着唐玄离开,可还没等他完成变化,便发现自己的内息似乎有所不足,根本不能撑到来时的位置。
听到这话,蝎子精不免有些惭愧,但她被钉头七箭书所伤,其实能维持自己飞行,已然不易,更别说要再带上一个。
见此,唐玄一摊手,朝着观音菩萨说道:“菩萨,您也瞧见了,我们一时半刻只怕也走不成,不如您就先回去,反正只要我们不乱走,也不可能出什么差错。”
观音菩萨闻言,微微一笑,并未说话,却只是一双眸子紧盯唐玄,仿佛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唐玄虽说自问心性极佳,可说到底有着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此刻被观音菩萨这么注视,心中不禁也有些发慌,不由得便露出一丝笑容,企图遮掩。
可他这一笑,反而是令观音菩萨心中更加认准了自己的猜想。
于是他冲唐玄说道:“你既然连钉头七箭书都学来了,之前又得了不少防身之法,想来驾云也该是会的,我看,不妨你便自行赶路吧,也莫要麻烦小白龙驮你了。”
听见这话,小白龙和蝎子精都诧异地看向唐玄,有些不明白,这位师父究竟还隐藏了多少实力。
可实际上,这件事却真的是观音菩萨误会了唐玄。
要知道,唐玄所会的东西,除了陆压等人零散传授外,便只有从系统中获得的。
众人教他时,图的都是让其能够保全自身,所以只是些防身法门,而系统中获得的则无不是需要反复联系的法门。
之前他虽说有过驾云的经历,可却都是短途。
就好比上次他孤身往返女儿国和子母河、解阳山时,事后也是在灵山休息了许久,才继续朝女儿国折返的。
而这一次,他自身法力大多因连续使用斩仙飞刀和钉头七箭书,而消耗了大半,此刻莫说是返回女儿国边境,即便是只走一半,他也是坚持不住的。
可这里面涉及的事情颇多,且都是不能明言的,此刻被观音菩萨逼迫,唐玄反而是不知该说什么。
见唐玄不语,观音菩萨更加认定,这是心虚。
于是观音菩萨笑道:“怎么?玄奘莫非是不会驾云?”
唐玄见观音菩萨紧紧相逼,心中便知道,对方必然是另有所图,思忖片刻后,最终还是咬咬牙做出回应。
“倒也不是不会,只是弟子法力不够,根本支撑不住返回所需。若是菩萨愿意时刻注意着,在关键时接住贫僧,贫僧倒是也愿意去试试单独折返。”
观音菩萨是真没想到,唐玄居然会如此无耻。
而且他之前也受了伤,到如今依旧没有恢复,若是真在飞行时,还要注意唐玄,无异是在给自己增加负担。
可他毕竟不能明言,否则自己那本就不多了的面子,又要放于何处?
一番沉吟后,观音菩萨从袖中取出两枚丹药,递给唐玄。
“此物来之不易,你可得掂量着些用;若是体力还够,莫要多吃。”
说完,他颇为肉疼地将丹药递给唐玄。
小白龙在一旁瞧见,不由得便是脸色一变,小声说道:“固气丹?”
听到这话,蝎子精也是颇为诧异,她曾经随侍如来,自然有些见识,故而明白,这固气丹乃是稳固境界、临时增强法力的奇药。
据说只一颗丹药,所需的材料便是得猎杀数千头妖兽,收集数百种珍惜草药才能获得的。
此刻想想之前观音菩萨说的莫要多吃,两人倒也是能够体谅了。
可唐玄却是不知道这些,只瞧着两颗丹药,还要被告诫莫要多吃,唐玄心中是一阵腹诽,可手却是诚实地去接了丹药。
将一颗送到嘴边,唐玄便要服下,幸亏观音菩萨见机较快,一把将其拦住。
“等飞不动了再吃!”
言罢,他先一步驾云而起,朝着三人招了招手。
小白龙和蝎子精对视一眼,此刻也都明白,观音菩萨拿出这个,必然是有什么事要找唐玄的,自己两个若是跟在一旁碍眼,说不得便要被嫉恨在心。
所以待到唐玄飞起后,只飞了一段,两人便颇为默契地降低了速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瞧着两人还算上道,观音菩萨心中也舒服了不少。
他冲唐玄说道:“你这次所作所为,是你自己想的,还是背后有什么人挑唆、指使?”
唐玄闻言,反而是轻松了不少。
他原本以为观音菩萨是想质问法力来源,因而心里可是想了不少的理由。
而如今,这些都用不到了,他的许多秘密自然也就不用遮掩了。
“这话是菩萨自己想问,还是什么人背后指使、授意?”
唐玄有样学样,依着观音菩萨的语气,反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