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子母河畔。
一支十余人的小队,临着河道,不知在摆弄什么。
此时天色昏暗,对方又没打灯笼之类的物拾,因而纵然唐玄有着陆吾明瞳,可在较远的距离下,依旧是什么也看不清晰。
更重要的是,当唐玄赶来时,那些人似乎早就搞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此刻所为不过是些收尾的事。
唐玄见状,略微犹豫后,便施展变化,将自己化作一女子模样,看着和西梁国人无异后,便壮着胆子,朝河畔走去,准备试着打探一番。
可还不等他靠近,那小队人中,便有人发现了他。
“什么人!”
一人喊了一声,声音颇为尖利,显然也是女子。
唐玄闻声,侧目看去,这才看清,原来十几人皆是女人,看装束乃是西梁国中的。
于是,唐玄开口回答:“来打水的。”
许是见对方也是女人,所以对方的警惕性明显下降了不少。
小队中的两人往前走了几步后,其中一人问:“怎地不在白天时来?”
唐玄哪里想过这个,一时间显得是支支吾吾,旋即再度引起众人怀疑。
好在他脑子不笨,见情况不对,便索性胡诌起来。
“家里母亲说我还年幼,要我再等上两年,可我却是等不及了;我许多姊妹都已经有娃娃了,独我还没,凭白惹人笑话。”
听见这话,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先前开口那人再次说道:“若是如此,你且先回去,近日有神使将至,这河水取不得的。”
唐玄闻言,心中更加诧异,连忙追问。
“有何取不得的?神使不是还没来吗?”
见唐玄执拗,那人和同伴对视后,最终还是又劝了一句。
“你有所不知,这神使若是将至,河水便不能用,纵然你取了回去也只有麻烦,没有好处的。”
唐玄闻言,正要再问,却见不远处的天空中竟有阵阵佛光闪现。
不待唐玄再说什么,先前劝说之人便已经嚷了起来。
“是神使!是神使啊!”
听到这话,唐玄趁着众人朝着河畔赶去,赶紧使了个手段,将自己隐蔽起来。
待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唐玄来到河畔,正欲取水回去研究,结果一探头便是一惊。
因为陆吾明瞳的缘故,唐玄这一低头,便瞧见河水中飘荡着一股股如烟雾般的东西。
再仔细看了看,唐玄立刻意识到,这里面竟然是不全的魂魄,以及一些佛门法力加持过的气息。
一时间,唐玄心中竟生出一种近乎荒唐的猜测。
犹豫半晌,唐玄最终还是咬咬牙,幻化做孙悟空的模样,朝着那被围拢的神使奔了过去。
那神使原本正享受着众人的膜拜和献计,见唐玄突然出现,着实被吓了一跳。
可还不等他们反应,唐玄便已经快速放翻数人,直接将为首一人擒住。
那所谓的神使,其实也没多少法力,猝不及防下被唐玄按住,竟是连挣脱都做不到。
先前的几个女人见了,一个个惊惧莫名,既想帮忙又不敢上前,显得颇为滑稽。
好在唐玄懒得理会他们,在擒住首领后,便直接开始向其逼问。
“我问你,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显然也是认识孙悟空的,此刻见唐玄一脸的凶神恶煞,心中越发慌乱,说起话来自然是不敢有半分隐瞒。
“大圣莫要动怒,莫要动怒啊;是大欢喜明王派我等前来,我等并无恶意。”
唐玄闻言,心中不禁对这个名字生出几分好奇,因为在东土所掌握的佛经中,对此人并无描述,以至于唐玄的记忆里也没找到此人的名字。
而实际上,假如唐玄能多耐下性子多问一句,便能明白,这所谓的大欢喜明王,便是所谓的欢喜佛。
见唐玄眼睛中带着不解和迷惑,那人自然便会错了意,以为唐玄是在怀疑他的话。
于是,那人赶紧说道:“弟子所言皆是实情,若是您不信,只管去寻明王当面询问啊。”
唐玄闻言,回过神来,问:“他让你们来此作甚?”
那人面露犹豫,唐玄当即露出凶相,故作不耐烦的模样朝对方提醒。
“我的耐心可不多,别逼我发火。”
对方显然也是知道孙悟空的凶名的,于是再不犹豫,赶紧将知道的都给说了出来。
“明王让我等沿河洒下这粉末,至于究竟有何用处,我等也不知道。”
唐玄闻言,一把夺过粉末,打算拿回去研究一下。
可他还没将其收起来,便听见那人喊了起来。
“大圣,若没了这东西,我们被罚倒是小事,可这西梁国也得倒霉啊。”
唐玄目光不善地看向说话那人,那人连忙闭嘴。
唐玄问:“那什么劳什子的明王,还敢来报复、袭扰凡人?”
那人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可瞧着唐玄的模样,最终还是咬咬牙,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启禀大圣,不是袭扰,是收取贡品;若是贡品不能及时,那么明王必将降下责罚!”
唐玄听得云山雾罩,可也不好询问的太细,以免被看出破绽。
他扭过头,朝着几名所谓的神使看了一眼,而后一甩手,便将他们尽数收进自己的一方小世界中。
待收下这几人后,唐玄又冲几个女子问道:“你们是国王派来的,还是什么人派来的?”
见神使都被收拾了,这些人自然不敢隐瞒。
之前询问唐玄的那人,此刻第一个开口说道:“是大国师派我们来的,这件事一直都是大国师在管。”
唐玄闻言,心中只觉得这事情越来越乱,只好又问:“大国师是谁?住在何处?”
那人答道:“大国师已经坐化,临终前和我们说过,要我们配合神使,待到明年,她便会复活回来,所以不许我们透露他的死讯。”
唐玄听着这些说辞,只觉得无比荒唐,可却也明白,那人必然也是被所谓的什么大欢喜明王给骗了。
又瞧了瞧这些人,唐玄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自行召集人手,向陛下请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