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仙人先开了口, “我一直在等你。”
一直在等我？
阮言站在他面前有些拘束, 双手背后，乖的不得了。
“可是我并不认识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
眼前的仙人竹清松瘦, 举止投足之间都流露着出尘的气质。
他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阮言的头：“我可是等了你好久。”
仙人的指骨要比寻常人要长一些, 阮言不禁想起话本中的提笔判官。
小美人的睫毛轻轻抖动，试探道：“您认识我？”
池颜卿展颜一笑，虽然只是轻轻抿了一下唇角，在阮言眼里却是格外的好看。
他的声音清冷而温柔：“言言公主。”
倏然，四周的绿柳都被拉成了一条直线，阮言瞪大的眼中只有池颜卿的倒影。
春日夏风，秋叶冬雪，也不过这一瞬间。
这位被陆时渊日夜熏陶的唯物主义者，又一次动摇了他的信念。
阮言有些移不开眼，耳垂染上了诱人的绯红色：“你是神仙吗？”
“算是吧。”
“神仙也喜欢给人起外号吗？”
“你不喜欢吗？”
阮言哽住了，结巴道：“喜……喜欢的。”
但他喜欢的不是池颜卿，也不是这句话，而是一种感觉。
他很喜欢和池颜卿站在一起的感觉。
而且离得越近，心跳得就越快。
快要跳出来了……
池颜卿对他伸出手掌，小猫试探着放上小爪子，乖得不像话。
“随我进房间，我会告诉你想要的答案。”
池颜卿的大掌紧紧包裹着阮言的小手，阮言感觉到这个人的指骨要比常人更加纤长，这个长度有些不像是人类。
阮言跟着他向房间里走，他扬起小脑袋看池颜卿一眼，又飞快低下头。
再看一眼，再低下头。
小家伙心里藏不住事，终于忍不住道：“您和刚刚的那个人长得好像呀。”
“哪个？”池颜卿不喜欢听这句话，语气不自觉冷了几分。
阮言身子一抖，支支吾吾道：“就是刚刚的一个客人，长得很好看，和你有些像。”
两人双双跨入门槛，还没等阮言继续说下去，身旁的池颜卿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方才仙姿道骨的样子倏然褪去，看着阮言的眼神中只剩下魔鬼般的贪婪。
“您……您怎么了？”误入狼窝的小白兔惶然无措，纤瘦的蝴蝶骨紧贴房门，抖得像筛子一样。
魔鬼将小美人抵在门上，叼住那脆弱的脖颈，鼻尖轻嗅美人的味道。
“是椴花香蜜的味道。”池颜卿声音低哑，语气激动，手下的动作更是急切。
运动衫的拉链被拉开，刚刚紧握他的那只手伸进了宽大的白色背心里，纤长的指骨勾住腰间的红线，亲昵地搂入怀中。
阮言真的慌了。
这哪里是神明！分明是色鬼！
“等，等一下！您不是说会告诉我答案吗？”小美人眼神坚定得像是要入党，“而且我们这样太亲密了，不合适的。”
“不合适？怕了？”
掌心熟知熟路地摁压腰窝的位置，阮言瞬间化成一滩春水，软在池颜卿的怀中。
“怕，怕了。”
耳边吐出湿热的气息，“那我和他，谁更好看？”
阮言现在晕乎乎的，想都没想就说：“一样好看。”
“唔……”
炙热的吻堵住甜蜜柔软的唇，撬开齿贝，贪婪吮吸着清甜的椴花蜜。
高扬起脖颈，被迫承受着
外面仿佛有层层乌云密布，一道闪电透过门窗，地面上是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好可怕。
好想回家。
阮言吸了吸鼻子，猛然记起江淮生病时说的那句奇怪的话。
他说，回来吧。
再回忆起身边发生的种种事件，就像是一场被人刻意规划好的游戏一样。
恰到时机的相遇，似曾相识的人，总是很好的运气。
就像是一本小说里的主角，他没有富可敌国的家庭背景，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轨迹，更没有点石成金的金手指。
他遇见过坏人，但也因此收获了一帮朋友，没有考上最厉害的大学，但他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
阮言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很好了。
可他始终忘记了回忆过去，那些被他遗忘的记忆碎片，也许此时此刻，就能够完整复原。
命运就是在这一刻发生了逆转。
阮言被压在门上，细细喘气：“我想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池颜卿冰冷的薄唇摩挲着阮言的唇瓣，“想离开吗？”
池颜卿没有正面回答阮言的话，但他已经明白了。
外面下雨了。
可他今天没有带伞。
回去的时候一定会被雨淋湿吧。
也不知道江淮有没有退烧，陆时渊为了照顾他，会不会忘记吃午饭。
林姐姐应该已经从灵堂里出来了，找不到他会不会很着急。
雷声落下的那一瞬间，阮言想起了很多人。
池颜卿掰过他的脸，白色的闪电落在男人青白色面容上。
像极了志怪小说中吸人精血的厉鬼。
可是他并不害怕。
阮言眼神迷离，小手抓着池颜卿的肩问：“那我经历过的这些，都是假的吗？”
“不，这些都是真实的。”池颜卿的手指勾住了那根红线，“但外面有更加真实的世界，你想出去看看吗？”
阮言眼尾发红，像是一只被逼急了的小兔子：“我……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脑袋里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声。
【系统0612正在重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