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写着三个词语:红线,庙会,神明。
阮言抚摸上面的字迹:“第一个应该是指我身上的红线,那第二个词语是什么意思?我从来不参加庙会呀。”
“这么巧。”
“下周就有一场庙会。”陆时渊将手机摆在桌面上,里面是有关庙会的内容,“就在槐阳市,不过拜的不是神佛,而是天地。”
江淮笑出了声:“拜天地?你当是古代结婚呢?”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好奇怪……
阮言头痛得厉害,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之中。
他觉得江淮的这些话很有画面感,就好像……他真的经历过一样。
“言言,你怎么了?”林洛之轻声唤他,那些不清晰的画面也随之散去。
“没事。”阮言摇头,将精力再次放到信封上。
陆时渊神情严肃:“没开玩笑,而且这个活动几乎每年都有,只是很少人知道,因为这所谓的神佛没有历史根据,更是没有神话光环加持。”
“但我觉得很奇怪的一点是,这庙会之前一直在瑶城市举办,今年却忽然换成了槐阳市,就像是……”
阮言出声道:“就像是特意为我们举办的一样。”
头顶悬挂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
刚置办好新房子的喜悦荡然无存,屋子里死气沉沉的。
最终是林洛之叹了口气,打破死寂的氛围:“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没办法,下周去看看吧。”
阮言摸摸收起信封,“好。”
……
庙会是在周四,出门前阮言特意拿了一把伞,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今天好像会下雨,又好像是个晴天。
算了,不拿了。
江淮昨夜忽然高烧不退,林洛之和阮言临走前特意去看他一眼。
阮言刚到时,江淮正在打点滴,陆时渊唤了他一声也不应。
生病的江淮让阮言感到陌生,不会笑也不会斗嘴,只是安静地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言低声问身旁的陆时渊:“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发烧了?”
陆时渊望向床上的江淮,淡淡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医生说是吹了冷风感冒引起的发烧。”
林洛之说出了陆时渊心中的疑问:“你管他管得像自己亲儿子似的,两个人天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在一起,你会让他自己跑出去吹冷风?”
“也许是我疏忽了。”
陆时渊实在想不到江淮生病的原因。
江淮长大后就很少生病了,更何况是因为吹冷风发高烧这种事情,发生在江淮身上就非常不可思议。
“但他的症状不只是发烧,自从今早醒来后,江淮就没说过一句话,就一直看着天花板,任谁叫都不理。”
说完,两人相视一眼。
林洛之眉头紧皱,用仅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会不会和今天的庙会有关,有东西拦住了江淮。”
“你知道的,我不信这个。”
“那真是抱歉了,这回你不信也得信。”
阮言一进门就冲到江淮床边,半跪在床边,轻轻戳了戳江淮胳膊上的肌肉。
软声唤道:“江淮,我来看你啦。”
江淮缓缓转过头,阮言被吓了一跳。
少年面色苍白如纸,像是九爷最珍贵的那些白瓷娃娃,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江淮双眼猩红,死死盯着阮言,嘴里艰难吐出两个字:“老,婆。”
阮言听得清清楚楚,见鬼似的看着江淮,“你……你在叫我吗?”
江淮轻轻点头,声音有些哽咽。
“好想你。”
“回来吧。”
林洛之和陆时渊僵持了一会,才将注意力放到阮言身上。
只见小家伙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看着江淮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而刚刚一直看着天花板的江淮已经睡了过去。
林洛之上前拉起阮言,“言言,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阮言猛地抓住林洛之的手,“我要去庙会!现在就去!”
阮言的脸色越来越差:“我刚刚见鬼了!”
……
最后陆时渊留下照看江淮,阮言和林洛之赶在中午之前到达了槐阳庙会。
那是邻近郊区的一座寺庙,门前立着一块石头,上面刻着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远远闻得到寺庙里传来的香火气,阳光洒在红墙绿瓦之上,折射出一道道金光。
虽说是庙会,却没有半点热闹的氛围。
来观光的信徒或游客只是安静地走进寺庙,虔诚地上了一炷香,再悄然离开。
朱红的大门敞开着,迎面是一排排石阶,寺庙位于半山腰处,他们早就做过攻略,穿了一身轻便的黑白运动衫和舒适的旅游鞋,没多久就爬到了终点。
也就在此时,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忽然阴沉下来。
林洛之搀扶着阮言的胳膊:“快走吧,好像要下雨了。”
阮言点点头,加快步伐,路过一处建筑时又陡然停下。
他指着地面上忽然冒出的三个银质十字架,“林姐姐,寺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地方有些阴森诡异,刚刚在半山腰还能见到几个游客,可走到现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林洛之拉走阮言,视线在十字架上停留了一秒,觉得有些诡异,连忙移开了视线。
“或许是一位鸠占鹊巢的西方神明。”
这里与其说是寺庙,倒不如说是古代朱门大户的宅院。
青石板路,绿柳垂荫,池上白玉桥。
宅院门前站着一个戴着黑色瓜皮帽的老人,身穿黑色长马褂,像是民国电视剧里的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