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冷沉稳,一个张扬不羁。
徐清发疯过后只觉得这个语气有些熟悉,瞬间变了脸色:“江……江淮?”
“呦,认识你爷爷我啊?”
少年的校服领口敞开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比徐清这个小混混更像小混混。
“怎么?说别人父母的时候是不是觉得你妈特好,生了你这么个笑话。”
徐清刚要开口,就被另一个男生踹了一脚,整个人跪趴在阮言面前。
“没文化可以学,长得丑可以整,脑子不好可以治,但心眼坏可真没救了。”
江淮有意无意地踩过徐清的手,疼得徐清吱哇乱叫。
他停在阮言面前,弯下腰对他伸出手掌:“地上脏,快起来吧。”
阮言深吸一口气,将泪水吸回眼眶里,他看着面前伸出的那只手,小心翼翼地放了上去。
刚刚受到惊吓的小猫垂着小脑袋,声细如蚊道:“谢谢你。”
江淮还没见过这么胆小的男生,但缩手缩脚的样子又实在可爱。
他弯下腰,探头瞧那垂下的小脑袋,眸光一怔:“同学,你长得好漂亮啊……”
“啊?”
面前少年的视线太过炽烈,阮言的耳垂微微发烫,心里像是有一只小鹿到处乱撞。
曾经白九宴也常常无意间赞美他的长相,但知道阮言害羞,所以说的比较含蓄。
这么直白的赞美,阮言还是第一次听到。
“谢谢。”慌张的小猫攥紧衣角,有些不知所措,目光却落在江淮身后的男生身上。
他的身材高挑,五官精致,与地上趴着的徐清不像是一个图层里的人。
这个男生的肤色与阮言差不多,瞧着是冷白皮,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他对阮言轻轻一点头,又对江淮皱眉道:“江淮,我们迟到了。”
江淮摆摆手:“反正都迟到了,也不差这一会了。”
他贴到阮言面前,激动问:“同学,你叫什么呀?哪个班的?生日是哪天?微信号多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啊!陆时渊你别拽我书包啊!”
江淮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个名叫陆时渊的男生提着书包带走了。
走廊里只有他们几人,阮言站在原地还能听到江淮在说话。
“陆大学神,等下你先进去和老师解释一下,我们就不用挨罚了。”
“为什么我先进去?”
“因为那老头喜欢你啊!你觉得他是会相信年级第一的话,还是会相信我这个迟到大王的话?”
“况且今天真的很奇怪,那条路明明好好的,怎么忽然就禁止通行了?害得我们多绕了半个多小时的路!”
“可能是小孩子的恶作剧,今晚回去的时候再看看,不过江少爷明天还是早点起吧。”
“……”
新郎傀(25)
“别瞧了, 你不会真以为江淮会跟你这种人做朋友吧?”
徐清从地面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灰尘,看着自己青肿的手指龇牙咧嘴道:“瞧见江淮旁边的那个人了吗?”
阮言退后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没有回答他的话。
徐清冷笑道:“人家那可是真少爷, 家中祖宗从好几辈开始从商,和江淮从小就是邻居, 邻居你懂吧?他们那种人不是咱们能肖想的。”
他用指尖轻挑阮言的下巴,眼神像是一只黏腻的蠕虫, 游离在阮言身上。
“你啊,就回家洗洗睡吧。”
徐清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阮言沉默着捡起地上的书包,轻轻拍了拍灰尘,刚抬起脚就险些摔倒在地。
掀起裤脚一看, 果然又擦伤了。
阮言赶到班级里时,第一节课已经过去一半了, 这节恰好是数学老师的课。
女老师知道阮言是孤儿院里的孩子, 见阮言乖巧懂事的模样, 就忍不住心软:“回到座位上吧, 下次不许再迟到了。”
“谢谢老师。”阮言松了一口气。
可他刚要回到座位上,就被一只脚拦住了。
“哎?凭什么啊,我上次迟到可是被罚站了一天!”
“就是啊, 他凭什么例外啊!”
“呦, 好可怜哦, 长得娘们兮兮就真把自己当女生了啊?”
“老师您要是这么不公平的话,我们可就要闹了啊!”
女老师是新来的年轻教师, 曾经在其他学校教书时还算比较有威严,但这个学校不同, 有些孩子的出身很不一般,老师也都不太敢管。
而女老师虽然面上为难,却仍然没有开口叫住阮言。
于是课堂上一片混乱,甚至掺杂了几句辱骂女老师的声音。
阮言闭上双眼,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他绕过面前阻拦的腿,径直走到教室的最后面罚站。
这节数学课这才得以消停。
其实对于罚站这种事,阮言早就习以为常了。
将身子重心落在脚后跟上,半个身子倚靠在后面的墙上,这样起码可以坚持一个上午,不至于太累。
班主任是一个爱慕虚荣的男教师,平日里经常宠着班里的几个小少爷,而那几个小少爷又是徐清的小跟班,所以阮言在班里的日子并不好过,有时班主任也是施暴者之一。
庆幸今天书包里的东西并不多,没有给他施加多余的压力,这次估计又要站上一天了。
直到第三节课下课时,阮言觉得自己的身体很不舒服,有些晕沉沉的,还有些想吐。
这时,班级里忽然沸反盈天,女生们围成一团窃窃私语,男生们则是坐得板板正正,装得人模狗样。
“陆时渊,我们走了几个班了啊?”
“十个班。”
“小家伙到底在哪啊,要不我们去广播站放个寻人启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