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傀（12）
阮言悄悄瞥了一眼, 发现那只鬼手停落的位置刚好系着平安扣。
身上的嫁衣已经被扒掉了一半，那只鬼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它焦躁地想要撕掉阮言下身的裙子, 每次伸出手时却都抓了个空。
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阻挡了它的动作。
“水放好了, 现在可以洗了。”
阮言听到沈安的声音，瞬间提起了心。
他身上有各种法宝和道具的加持, 可沈安只是个普通人。
这东西会不会伤害沈安？
可还没等他叫住沈安，人就已经来到了床边。
他已经换了一件光滑的乳白丝绸睡衣, 发间有些微湿，像是刚刚简单洗了个澡出来。
见到阮言衣衫不整，沈安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阮言晕乎乎地甩甩小脑袋，见那只鬼手已经消失不见，身上的衣服却是真的被撕烂了。
“唔……怎么回事？”阮言也有些懵了, 开始怀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咦？衣服怎么坏了呀？
喝醉的阮小言只有七秒的记忆。
小少爷满脸天真道：“不是要洗澡嘛，我在脱衣服呀。”
沈安的脸色很不好。
阮言这副样子更像是被哪个毛头小子扒光了衣服, 恰好被他撞见后, 又装傻充愣为那个小子打掩护。
沈安弯腰抱起这个小醉鬼, 走进浴室, 面不改色地将人扒了个精光。
“自己可以洗吗？”
阮言呆呆地看着沈安，愣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这副样子实在很难让人放下心, 沈安出门时留了一条门缝, 确保门没完全关上, 能够听到阮言的声音，这才安心回到卧室。
他为阮言铺好被子, 捡起床上破碎的布料，放在鼻前轻嗅, 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
原来是那个东西。
小家伙刚刚一定吓坏了。
浴室里一开始还有小脚拍打水面的声音，可渐渐地就没了动静。
沈安觉得有些不对劲，进门一看，阮小言晕乎乎地睡在了水池里。
他要是再晚进来几分钟，这个小醉鬼说不定就要被淹死了。
沈安戳了戳水池里的小脑袋，无奈道。“九姨娘，这里不是睡觉的地方，我们回床上睡好不好？”
阮言睡得很轻，听见沈安的声音后坐起身：“唔……不许叫我九姨娘，感觉怪怪的。”
“那叫阿言？我记得阮昭是这样叫你的。”
从水中抬起的胳膊宛如脆嫩的藕，瞧得沈安牙痒痒，很想咬上一口。
小少爷眨着天真的大眼睛，乖觉道：“嗯……我叫言言。”
沈安顺着他的话，耐心哄道：“言言泡好了吗？去睡觉好不好？”
“好的呀。”阮言嘿嘿一笑，又变脸似的皱起小脸，埋怨道：“这水好热呀，我要煮熟啦。”
“热？”
沈安摸了摸水池里的温度，他刚刚放的就是温水，阮言又泡得有些久，这水池里的水已经变得冰凉。
可瞧阮言身上的肌肤，像是被热水泡熟了一般，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潮红，胸口和膝盖处也皆是一片粉嫩。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安将小人从水池里拎了出来，才发现这家伙轻得像只小兔崽，提着双臂就能将他抱在怀中。
阮小言被裹在浴巾里，黏糊糊地蹭着沈安的脖颈：“好热……贴贴就凉快啦。”
两人贴得很近，就在沈安将人搂在怀里，阮言立即凑了上去，在他的耳边吐气。
“你的皮肤好凉快哦……”
阮言对沈安露出甜甜一笑，小狗似的在闻沈安身上的味道：“还有身上的味道，好熟悉，好好闻。”
“像秦弋的味道。”
沈安抱着阮言刚走出浴室，听见这话，脚步一顿。
他冷声问：“他是谁？”
阮言没有理会沈安的问题。
他盯着眼前的薄唇，只觉得那里有很香的薄荷味。
凉凉的，很舒服。
好想亲。
沈安抑制着心中的怒火，表面云淡风轻：“是你的情人吗？”
阮言只是盯着他，不说话。
“你们亲过吗？”
沈安将阮言放到床上，双手撑在他的身旁，继续问：“上过床吗？”
刚问出这句，唇边忽然覆上一片柔软。
沈安瞳孔微微睁大。
面前的阮言双颊绯红，迷离的眼神中氤氲出水雾，他的眉头轻皱，很费力地扬起脖颈。
他在向沈安索吻。
沈安抑制住想要一口吃掉他的冲动，掰过阮言的小脸，认真道：“我们刚刚喝的是合卺酒，内里有机关，第一次与第二次倒出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酒。”
“你的那杯烈酒中应该被掺了些别的东西。”
“唔？”阮言根本听不懂沈安在说什么。
他歪了下小脑袋，像只无辜的小兽，轻轻凑到沈安面前，舔了舔沈安的下巴。
漂亮的小少爷身上披着宽大的浴巾，粉嫩的足尖抵在沈安的膝盖上，时不时蹭一下。
他双手圈住少年的脖颈，语气像是在撒娇：“要贴贴！”
沈安眼底流露一丝迷离，明知道阮言是喝了不该喝的东西才变成了这样，君子不会趁人之危。
可他实在无法推开阮言。
算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他将阮言提在双腿上，耐心问：“老管家有对你说过其他话吗？或者给了你什么东西？”
贴贴后的阮言明显精神了不少，这次他听进了沈安的话，乖乖点头：“有的，他给了我一个小瓶子。”
“在哪里？”
“我在进来时顺手放到了枕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