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楚小星十分不情愿地被阮言赶回屋子里，走得时候一步三回头，这幅样子还真有点像精分后的顾凌。
总算是把这小子哄走了。
阮言再次戴上鸭舌帽和卫衣帽子，一个人走在夜色里。
他在口袋里翻找许久也没找到口罩，只好拉紧卫衣上的松紧绳，将整张脸缩进衣服里。
贫民窟的夜晚阴森寂静，似乎是刚刚下过雨。
今晚没有月光，云层挡住了繁星，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中，阮言只能跟随0612的指示向28号路口的方向去。
他艰难地迈出一步又一步，哆嗦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副本里呆久了，我觉得身边正常的人好少。】
0612：【比如？】
阮言掰着指头想着，那可太多了。
他身边不是精分上将就是中二男孩，要说正常一点的，好像就只有一个人。
阮言轻哼一声：【反正最不正常的就是你。】
0612：【……】
前方的路有些泥泞，一脚像是踩进了湿润的泥土里，还有些滑。
周围有几个人的低语声，离他很近。
但实在是太黑了，阮言看不清那些人的位置，便放轻了脚步声，生怕被人发现他的存在。
阮言连口水都不敢咽，他颤颤巍巍道：【0612，你可以把弹幕打开吗？我有些害怕。】
很快，熟悉的弹幕屏幕出现在视野里。
半透明的面板沉浸在黑暗当中，还好阮言还能看到上面滚动的白色字眼。
【是我的设备坏了吗？怎么黑屏了？】
【我这边也是黑屏，是不是系统出故障了？】
【什么情况？我老婆呢？我那么大的一个老婆怎么没了！】
阮言弱弱道：【我在的，只是这里有点黑。】
【老婆你可以念一下我的id嘛？我给你买手电筒！】
阮言眯了眯眼，看到这位观众的名字叫：想被卡尔透的第一千零一夜。
“……”
【这位姐妹很有想法！我学废了！】
【笑死我了，上一个副本都结束了，怎么还有人磕软耳CP？现在已经是小顾的天下了！】
【前面这位叫“卡尔今天睡到老婆了吗？”您的id是不是忘改了？】
阮言看着这些弹幕觉得又羞又恼，一时间忘记了害怕，忙说：【不用啦，手电筒会打草惊蛇，其实有你们陪着我，我就没有那么怕了。】
果然这句话再次激起了弹幕区的一阵爱心狂潮。
就当阮言刚放松下心态时，他忽然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
还是那种又熟悉又难闻的信息素。
阮言捂住鼻子，停下脚步。
他听到了像是贴在手腕上的胶带，撕下来的那种声音。
身后有人在跟着他，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因为那是鞋子踩进泥土里再抬脚的声音。
阮言仅仅停了三秒，弹幕上飞快闪过了一排字。
【跑！】
他没时间去看0612的导航地图，直直的向前跑去，身后的脚步声更加凌乱。
少年微弱的喘气声飘在夜晚的风中，小雏菊的味道不自觉地蔓延开来。
“唔。”阮言的鸭舌帽撞到了墙上，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他跑进了死角。
阮言慌乱地转过头，见到他刚刚跑过的那个地方有一盏路灯，而路灯下站了大概三四个人。
“小宝贝儿，这么晚在外面一个人乱跑，可是会被alpha吃掉的。”
红灯区28号街（7）二合一
阮言慌忙低下头, 帽檐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只看到几双沾满泥土的黑色雨靴停在了他的面前。
面前的人猥琐笑道：“宝贝儿？怎么不跑了？哥哥们还没玩够呢。”
有人起哄道：“呦，好香啊, 这是什么花啊？”
“谁知道呢, 这么甜的小宝贝也不抬起头让哥哥们瞧瞧！”
“哈哈哈哈……”
阮言小小的一只被几个大男人堵在角落里，面前的几位劣性alpha站成一排, 像是一堵严严实实的人墙，就算是见缝插针都溜不出去。
可是为什么他们可以闻到自己的信息素？
他明明贴了三张腺体贴, 出门还打了抑制剂，为什么还是会溢出信息素？
阮言缓缓抬起头，露出帽檐下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他的睫毛在微微颤抖，像是蝴蝶扑闪的翅膀，满含秋水的眸子盈盈落泪, 眼尾一片绯红，那模样像是委屈极了。
原本捧着手臂看热闹的男人们噤了声, 愣住了。
红灯区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品级的oga？
先不论信息素等级, 单论这张看起来就很值钱的小脸, 他们今晚这趟就没有白来。
还没欺负就委屈成这样, 要是真欺负了岂不是更带劲？
其中一个麻子脸凑上前，阮言立马缩了一下脖子。
麻子脸拍拍他的肩，凑近乎道：“别怕宝贝儿, 哥哥给你找个好活, 保准比你以前的客户出手阔绰。”
客户？
阮言警惕地看着他, 不懂这人在说些什么。
麻子脸扫了眼他身上的穿着，说：“你这身上这件卫衣是starry sky的限定款, 裤子是去年的绝版款式，不是行内人根本看不出来。”
“你那上一位客户应该挺有钱的吧, 老老实实在红灯区呆着就能赚大钱，怎么还往外跑呢？”
阮言抿了抿唇，他大致听懂了麻子脸话里的意思。
他想起死在路边的那位少年。
听老人说，那个oga就是在红灯区工作。
至于工作内容是什么，看到少年身上的那些伤痕就知道，那可绝对不是一个好工作。
阮言垂下眉眼，弱声弱气地说：“他很多天没来找我了，我实在太想他了，所以才偷偷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