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如潮水一般汹涌,在亚当出现时提醒着中原中也欠的人情,他看着亚当上了车,很是愤愤不平道:“英国人一点也不在乎亚当的死活,可亚当还替他们冲锋陷阵,连我这个旁观者都为他感到不值得。”
驾驶位上的兰波很满意少年认清英国人色厉内荏、谨小慎微的真面目,不过考虑他对亚当还有不应当的同情,便打算纠正一下中原中也的认识问题。
“中也,就算你现在为他打抱不平,他也不会为了你而改变原则。”兰波十分冷静认真给出结论:“你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早点认清楚自己的立场问题,好过无意义的失望。”
果果脑袋一歪,靠着中原中也的胳膊,开口缓解骤然上升压力的气氛,“或许亚当无心伤害谁,但他确实在给我们添堵。中也,你以后还是多为自己考虑!”
中原中也自然懂他们为自己好的出发点,他伸出手揽过果果的肩膀,庄重发誓道:“我不会让亚当伤害你的。”
果果笑了,“亚当奈何不了我。”
席勒听着听着觉得很怪异,他木然地看着前方,亚当可能伤害他们,这是他听过的最冷的笑话。
另一辆车上,阿尔蒂尔扶着方向盘,等待车重新启动的时刻。
太宰治和阿尔蒂尔表面上相安无事,实际上他有各种层出不穷的问题想问透底,但没有一个拉近乎的话得到回应。
阿尔蒂尔的内心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从亚当的声音里,他解读到了不利果果的处境。
欧洲本身就鱼龙混杂,此时如果不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野心家,那么今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来打搅他们的生活,处理这样的事情必须得狠辣决绝。
这车上只有他们和费奥多尔三个人,当没人开口说话时,气氛就格外压抑。
费奥多尔仍在昏迷当中,没人理睬的太宰治只能无聊地翻白眼。
但经过亚当这一插曲,他们接下来没有再遭遇意外拦截,大约十分钟后到达了目的地。
那是一座文艺复兴时期形成起来的古典建筑,由四座土红色的城堡和瞭望塔组建而成的方形宫殿。
车开进入堡垒内的广场,叔本华找了个借口把亚当提前支走了,不对付他是一回事,准许他捣乱那又是另一回事。
已经代表英国来表明立场的亚当,这次老实多了,一点也没有不配合的意思。
亚当知道自己向德法两国提出异议有多难,继续打着联合国的名号挑衅下去,也只会落得一个凄惨的结局。
静观其变,等莎士比亚恢复过来,这是他现在不得不忍的原因。
亚当和叔本华走了之后,其他人才陆续下车。
小仲马和法国外交团,迟了几分钟,但双方汇合时,喜色和惊讶怎么也藏不住。
兰波解释了几句,小仲马和其他人艰难消化掉爆炸的信息。
雨果和波德莱尔的电话虽迟但到。
雨果沉声道:“兰波!我们得知道完整的事情经过,还要确定另一个你的态度。”
兰波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他尽可能用精简的话语概括来龙去脉。
威尔斯的异能力影响了果果的时间,而丘比说了一些话,又导致他不得不解开封印。
实际上,这次事故声势浩大,但伤亡少得可怜,让人头疼的是十分持久的影响力。
兰波主动交代了能够为自己所控制的布拉姆,以及费奥多尔和托尔斯泰不明确的关系……
“兰波,你以为这样说,就能让另一个世界的人携带的危险系数降低吗?”波德莱尔沙哑的声音透过空气传播。
他严厉批评道:“不管你多么信任那个孩子,可他终究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不是吗?”
小仲马为兰波接下来的回答紧张不已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迅速地环顾四周,确定那些人在不在附近偷听对话。
要知道答案如果不如意,那么他们随时可能分道扬镳,还是少点多事的人吧!
“法国容不下我们并不要紧,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的,总之,绝对不会连累法国。”兰波心如止水道。
他们很清楚果果干了什么了,这个时候的态度决定了未来的走向,一个超越者和几个超越者,孰轻孰重啊!
“法国不会容不下自己的孩子,你放开手脚去和歌德谈判,你手中布拉姆是一把利剑,一定要利用得当了。”雨果义正辞严道:“至于其他的声音先不要理会,同时你也要看住他们不要乱走,大仲马很快就会到达柏林。”
兰波答应了,就算没有雨果的认同,他也不会将布拉姆抹除掉。
这样做,并不是因为兰波想要得到至高无上的统治力,而是要让所有觊觎着【特异点】的国家明白一个道理——别想轻易动他们。
波德莱尔对兰波如今的处境非常不放心,他虽然嘴巴上面不留情面,但言行中无不透露出希望他赶紧回国的意思。
电话挂断时,兰波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以前所遇到的生死攸关往往都是一瞬间的事情,但这一次毫发无伤地扭转乾坤,却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小仲马拍了拍兰波的肩膀,“凭一己之力搅乱欧洲的风云,真不愧是你啊!”
兰波摇摇头,“我只想要平静地生活。”
偏殿里,阿尔蒂尔看着换了长衣长裤的果果忽然感到心疼,不敢想象果果经历了什么才走到今天。
在他暗自伤神时,果果来到他身边坐下,倒了奶茶放到桌上,像很久以前陪在他身边看云起云落一样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