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
她说完出了?灵堂,踽踽往外走,胸口好?似被插入利刃,悲痛难抑。
许多事,她无力改变,亦无法挽回。
许多事,她不想接受,却必须接受。
譬如当?初许之墨的欺骗、譬如金家案、譬如自己的身世,譬如梦时的死……
苍茫夜色里,弥漫着她无尽的愧疚与伤痛。
灵堂里的绿苔一直看着她消失在?黑暗尽头?。
随后?她绝望地笑了?笑,转身步回到棺椁旁,对着棺椁喃喃低语:“公子,她走了?,如今只剩奴婢与你了?。”
又说:“奴婢不会让公子一个人走黄泉路的,奴婢来陪你。”
她说完掏出袖间一块瓷片,狠狠割向自己的颈部……
鲜红的血迸射而出。
阿昌惊叫了?一声“绿苔”,急忙伸臂去扶。
绿苔却面带笑意?,嘴边仍在?喃喃低语:“我终究是……要?随他而去的……终究……要?成为他的通房……”
她的心思自始至终从未变过,如今算是得偿所愿了?!
大门外,顾不言将金毋意?扶上马车。
小六子挥鞭赶车,驶向黑夜中的街道。
她自始至终未发一言。
她不说话,他便静静地陪着她,守护她。
直至她的心结慢慢开解。
到第三日,她总算面色稍缓。
大清早便去院中走了?一圈,轻抚着腹部说:“小家伙又动?了?。”
顾不言暗舒一口气,随声附和:“说不定往后?还是个好?动?的性子。”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一道去用早膳。
用完早膳,便见秋玉匆匆来禀:“公子,少夫人,宫里来人了?。”
顾不言胸口一紧:“宫里有?何事?”
他现已是白身,宫里来人不得不警惕。
秋玉回:“说是皇后?娘娘想请少夫人进宫一叙。”
金毋意?闻言松了?口气:“无事,定是娘娘许久未见我,想与我叙些家常,我也刚好?趁此机会进宫探一探那位皇帝的身体情况。”
顾不言仍是有?些担心:“万一那位娘娘与皇帝一个鼻孔出气……”
“不会的。”
金毋意?微微一笑,随口将她曾与蒋依依合力探查皇帝身份的事情道出,“若原来那位皇帝是被现在?这位皇帝所杀,娘娘恨他都来不及呢,又怎会与他一个鼻孔出气,大人尽管放心。”
顾不言这才略略安心,继而让小六子去备车。
他几番叮嘱,并亲自将她送到了?宫门口。
临别前,他仍是有?些不安,叮嘱她:“你且万事小心,我会在?这儿等你出来。”
金毋意?点了?点头?,“贫妾会很快出来的。”说完转身迈进了?宫门。
顾不言一直等在?宫门外。
从巳时等到酉时,宫门已经下钥了?。
冷风呼啸,天很快便要?黑尽。
他心急如焚,想不通她为何迟迟不归,想不通何事需要?叙一整日。
他吩咐小六子去联络宫里的暗桩。
一开始传出的消息是“少夫人正在?与娘娘闲聊”,后?来传出的消息是“娘娘带少夫人去了?承明殿”。
顾不言愈加不安。
他早就听闻这位皇帝禁止皇后?出入承明殿,如今皇后?竟能?带着外人进出承明殿,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皇后?与皇帝和好?,一个鼻孔出气?
亦或是皇后?已控制皇帝,接下来便是携子掌握皇权?
想到“携子”,他猛然一顿。
倘若这位皇后?娘娘当?真动?了?什么心思,那她“临盆在?即”便是假,那她请金毋意?入宫并非是为了?叙家常,而是为了?她腹中的孩子?
顾不言后?背骇出一身冷汗。
连一阵飞雪落到他脸上,他也浑然不觉。
小六子满面担忧:“眼下宫里已被东厂番役控制,大人,咱们该怎么办?”
顾不言看着夜幕中紧闭的宫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思量片刻,沉声低语:“既然东厂也插手?此事,那咱们就得去会一会张渊了?。”
说完转身跳上马车,“掉头?,去张府。”
小六子挥鞭赶车,连夜驶往张府的方向。
此时张渊刚洗漱完毕,正欲就寝。
仆从慌慌张张来禀:“厂督,那……那顾大人又活过来了?,正在?府门外等着……说要?见您。”
“顾大人?”张渊瞬间有?些恍惚,似已忘记“顾大人”是何人。
毕竟他如今有?了?皇后?娘娘的恩宠、毕竟轻舟已过万重山,过往旧事早就不值一提了?。
仆从颤着声儿提醒:“就是顾不言。”
张渊恍然大悟,嗤笑一声:“他竟然没死。”
又说:“他如今已是一介白身,哪有?资格来见本督,随便找个理由将他打发走吧。”
仆从垂首应“是”,转身去大门外应付。
不过片刻,仆从返身回禀:“厂督,那……那顾大人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