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赫数落上官祁双手染血罪孽深重?,上官祁则数落金明?赫肆无忌惮胆大包天,吵完后上官祁夺门而出,甚至未来?得及与老朽招呼一声,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府邸。”
孔慕白?说完后垂首,半晌无言。
屋内几人皆沉默下来?。
顾不言想?不明?白?,上官祁为何会被指责为“罪孽深重?”?
金明?赫为何会被指责为“胆大包天”?
真相?犹如一个内核,被表象层层缠绕。
他抽丝剥茧,却仍对其触不可及。
“那金伯爷后来?如何呢?”他问。
“没?如何。”
孔慕白?面露无奈之色,“老朽后来?也问过金明?赫,问他与上官祁究竟因何而吵。”
金毋意?急忙开口:“我父亲怎么说?”
孔慕白?苦笑:“你父亲说,‘并非我不信任先生,而是此事事关重?大,少一人知晓便少一份凶险’,如此,老朽便只能打住。”
她又问:“再后来?呢?”
“再后来?的?许多年,他俩再未同?时出现在老朽的?府邸,甚至都不怎么与老朽联络了,直至前?不久金家出事,老朽才再次与上官祁通了几封信,却不知,他如今竟也自戕了。”
他说着深深提了口气,因遭受重?创,他好似连呼吸也变得格外沉重?,“余下的?,你们便都知晓了,老朽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空气沉静下来?。
顾不言与金毋意?一时无言。
明?明?听孔慕白?说了许多,却又好似于事无补。
事情仍是一团迷雾,让人不知从何入手。
一旁的?沈道?生瞧出端倪,兀地开口:“伯之你再好生想?想?,看看还说漏了什么,毕竟他们来?这一趟不容易。”
孔慕白?黯然摇头:“老朽把能想?到的?,都说了。”
随后他一顿,眉眼蹙起来?:“还有一事,不知需不需要说。”
顾不言立即追问:“何事?”
“庚午年秋日他们吵架那一次,老朽记得,金明?赫离开时曾无意?中?透露,他要去?找一个人。”
顾不言与金毋意?同?时问:“找谁?”
“找一个武散官,叫什么李敬忠,此人当时好像就住在城内的?什么地方。”孔慕白?说着犹疑片刻:“只是不知,此人与你们要查的?事情是否有关联。”
有无关联自然是一探便知。
何况金明?赫与上官祁吵完架便去?找此人,这其中?定有因由。
宛若暗夜里的?星火,事情好似又出现些许转机。
顾不言胸口一松,抱拳道?谢。
几人又寒暄了片刻。
随后顾不言与金毋意便起身告辞,出了沈府。
回去?的?马车里。
顾不言久久沉默不语。
她问:“大人是在想?今日之事么?”
他“嗯”了一声,“得想?办法找到那个叫李敬忠的?人。”
金毋意?小声提醒:“大人要谨防那只看不见的?手,杀人灭口。”
他点头,伸臂揽她入怀,道?了句“放心”。
李敬忠既曾是个武散官,便可直接在本地城卫军中?打探此人。
毕竟散官之职也不是人人可得。
他先让江潮和魏达暗地里去?查。
但一连查探了几日,却是一无所获。
城防军中?,竟无一人识得李敬忠。
江潮颇为无奈:“大人,莫不是孔慕白?记错了?”
顾不言没?应声,在屋内踱了两步。
转而吩咐:“以?查孔家案的?名义,找赵西望拿到黄册库钥匙。”
魏达不解:“公?子进黄册库作甚?”
他沉声回,“查名册。”
距离上次金明?赫见李敬忠已过去?十余年。
年代久远,人若漂萍,查无此人也说得通。
但只要他就任过散官一职,便会在官府卷宗里留有名册。
名册中?会记录他大体信息。
以?此信息为基础,或许能顺利找到他本人。
于是接下来?几日,几人便蹲在黄册库里寻找名册。
数万份卷宗,浩瀚如海,几人衣不解带地找了整整三日。
三日后,终于在一份泛黄的?卷宗里看到了“李敬忠”三个字:
李敬忠,家住姑苏城柳絮街永兴巷五号。
于癸未年加入城防军,官至校尉,并于辛未年退役。
因年代久远,卷宗上的?字迹皆已褪色。
连卷宗的?纸张也已变脆,一触即破。
这便是李敬忠留在官府的?所有信息。
江潮大舒一口气:“果然是退役了,好在卷宗上留有地址,咱们找到他也容易。”
顾不言不置可否,冷眼盯着卷宗里“辛未年退役”几个字。
也就是说,在金明?赫庚午年找他的?第二年,他便退役了。
顾不言隐隐嗅出此事的?不同?寻常。
他沉声吩咐:“记下地址,将卷宗复归原位。”
江潮垂首应“是”。
当日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