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姿的这里她就没再去了。马车在路口等着,和瑾仙上了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沈府前面。
一路进了沈府。
许久未曾过来,却见曾经熟悉的一砖一瓦似乎都变了模样。
等来到那个她顶喜欢去的碧波潭的时候,慕容初夏看到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愣完了。
碧波潭已经消失了,这里被填的平整,成了一片演武场。
演武场上有一个人在练习射箭,鹅黄裙衫,身材娇小玲珑。
恍惚间,慕容初夏觉得似乎看到了五年前的她。
“谁在哪里?”忽然她身边有个颇为凶狠的女声不客气的响起。
府里丫鬟随着时间换了一批,这儿的丫鬟都是生面孔,没见过慕容初夏。看清瑾仙和她身上的穿着打扮,这才猛然换了个语气,客气的询问。
“敢问可是来府上拜访的贵客?”
丫鬟看过来问道。
那射箭的女孩儿也往这边远远看了过来,见到慕容初夏的样子认了认也没认出来。
“我是府中的三小姐,慕容知雪,……不知两位是?”
慕容初夏一愣,想到了什么。
她缓缓念出一个名字:“……沈知雪?”
慕容知雪听到这陌生的女子叫出她以前的名字,连忙就放下弓箭。那丫鬟忙来接了。她匆匆向着慕容初夏走来。
等走进了,慕容知雪才一下子惊了,抬手掩唇:“二姐???”
慕容初夏轻轻张了张口,却好像嗓子眼有什么堵着一样:“……”
慕容知雪的目光移到旁边的瑾仙身上,她认出来了慕容初夏,自然也就猜出了他是什么身份。
连忙俯身行了一礼见礼道:“见过瑾仙公公。”
瑾仙淡淡应了一声,他们两个人来沈府的目的自然不是见慕容知雪这个小姑娘的。
慕容初夏缓了缓开口:“三妹就继续去练箭吧?我带着瑾仙去我之前住的凭雨院转转。”
听到这话,慕容知雪忽然脸色一变。
这会儿沈容澈也得到消息忙走了过来。慕容初夏却是心头猛然浮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
“怎么了?凭雨院,怎么了啊?”
她疑惑的问了一句,忽然就往凭雨院跑去。
几年江湖生活,慕容初夏早就没当初在沈府里一举一动和乎礼节的样子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里就拉了马纵马而去。
到底是时隔太久,有些路,慕容初夏自己都记不太清了。只是依稀记着是那个地方。她绕了几处弯路,等终于走到记忆中那个院落的时候。
她忽然一下子呆在了哪里。
面前植了一排的翠竹,荒草丛生。挡住了人的几分视线。而往近走几步,只见院门被拆了个干干净净,凭雨院的匾额不见了踪影,甚至就连整个院子都被推了一半。
她扯起唇角,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的轻轻说了一句:“……好像废墟啊!”
瑾仙忽然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腕,慕容初夏回过头来,只感觉眼前一阵恍惚,她反手拉了瑾仙的手,咽了咽那一口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气。
抬脚就一步一步往里走去。
沈容澈也与她很久没见了。沈容澈一见她,眼圈儿便是一红。
但慕容初夏却是全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心神。沈容澈追过来看着慕容初夏的背影,抬手想要拦住她不要去看,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拦。
身后慕容知雪刚刚也察觉到什么不妙,跟在最后跟了过来。
看着站在被推了一半废弃的凭雨院门口的沈容澈,慕容知雪站在他身侧,轻轻开口唤了一声:“……父亲。”
同样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慕容初夏进去之后,怎么找也找不见当初她最喜欢的那棵玉兰树了。
不过,她找到了一个丑陋的树桩。
曾经慕容初夏很喜欢在那儿摆个石桌,泡茶品书。
曾经她也常常能带的一身的玉兰花香。
曾经她还会折枝玉兰,就像剑一样舞着。
曾经她还承诺过萧楚河要给他带一支玉兰花枝。
慕容初夏紧紧握着瑾仙的手,带着人第一次往她凭雨院的卧房里面去,可房屋半倒,她成功地被拦在了外面。
从缝隙中往里看,能依稀看出来还是当年的摆设,却是被时光败了模样。
物是人非物也非。
慕容初夏拉着瑾仙走遍了凭雨院的每一个角落,最后脑海里便只剩下了这一句话。
“母亲呢?”
慕容初夏仿佛眼中没了一层光一样,漠然问道了一句。
沈容澈没有回答,是旁边的慕容知雪轻轻到了一句:“……几天前,母亲就被父亲暂时关起来了。”
慕容初夏唇色苍白,忽然轻轻一笑:“……是母亲给赤王送去一滴至亲血的时候吗?”
这个慕容知雪就不知道了。是沈容澈开口接着说的。
“是。……你母亲她……这些年性子有些左了……”
从此天高海阔,各自安好
听到,知道,到底跟亲眼看到是不一样的。掌管府中中馈的是慕容黎,填湖,推院子,府中就只有慕容黎能做到这样的事。
虽说之前慕容初夏是苦中作乐,但怎么说还是能找到些许乐的。但现在却是当初珍藏的记忆被毁了个彻底。
慕容初夏声音有些干哑说不出话来。
只感觉眼眶一阵发热,似乎有什么要从里面突破滚出来一样。
她唇型无声开合了两下。
谁也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一股窒息却从她身上蔓延到了整个院子。
慕容初夏说的是,原来,她这么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