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壁山倒地一口血喷出来。
慕容初夏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剑势一转,一剑角度极为刁钻刺来,剑影如电,风雪剑带来彻骨的寒意攀上他的脊背。
铛——。
他手中那南刀匆忙之下抵不住摧折,断在了风雪剑下。剑锋陷进陈壁山的肩胛,渗出血液。
却终于听到慕容初夏压着剑开口,她轻笑一声,冰冷而又内敛着万分狂傲:“你认不出来我手中的风雪剑吗?”
长剑一转,剑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她眉眼睥睨,几分慵懒:“都停手——”
带着内力的声音极有穿透力的响彻山谷。那声音恍若天上传来一般,空灵柔美却又冰冷肃杀,一下子就压下来了所有的喊叫哭嚎。
忽然有一片兵将带头跪地,面色狂热:“主上威武!!!”
瞬间,慕容初夏身后的兵尽数跪下,万人嘶吼,热泪盈眶:“主上威武!!!”
这天山谷中血色弥漫,夜色暗沉,天上的弦月仿佛都被鲜血染红,哀鸿遍野,血流成河。可是他们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一片火热。
他们将自己的性命换了银钱,穿了兵甲,本来只愿家人安好,但竟然有一个人,孤身一人闯阵,护着他们,告诉他们,没经过战场碎骨,还可以将一切当做没发生过。
她让他们闭眼,
一个人把战场跟他们隔开来……
慕容初夏淡淡扬起一只手,声音被压下去。
她抬眸淡淡扫过暗夜中身边一地的尸体:“你们今天之前都还自称是我的兵。但是却跟着一个南诏人一起来围攻我。”
“我本打算今天把说不明白的人杀干净的。现在南诏人在我剑下,我还是想跟诸位多说两句。”慕容初夏声音微哑,她微微顿了顿,开口之言仿佛直击人心,
“战场最能体会生命的短暂和苍凉,它太脆弱,别轻贱了它。”
“练私兵也非我本意。乃是南诏之人借了我的名头暗度陈仓。尔等都是北离百姓,今日过后,站到我身后的人,我一个个给银送其归乡。”
“而欲与南诏同流者,我必屠个干净。”
“欧~”
“万岁~”
似乎在瞬间找到知音一般达成共识,落雷山中的小山谷就传来了山呼万岁。
神秘军师
有人踟躇片刻忽然就往慕容初夏身后那一堆兵里冲。暗夜的掩饰中除了鲜血和尸骨,还有人的冲动和决心。
而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陈壁山目眦欲裂,手指紧紧扣着地面,抓出了一手浸了血的泥,面色灰败。
他仰天怒吼一声:“慕容初夏——”
毁了,都毁了……
他南诏的奇谋妙计就毁在了这一个女子身上。
陈壁山忽然身上破釜沉舟一般的爆发出一股强盛气息。
他掌刃为刀,不管不顾自己颈间的长剑也要拖着慕容初夏下水。
慕容初夏反手一剑刺入陈壁山的心窝。长袖一震,便骤然拦住那一刃。
却就在此时,
变故突生。
“结朱雀阵,陈盾,弩兵列前——”
忽然有一个极有穿透力的温雅声音响起。
一队格外不同的整齐而凌厉的士兵便迅速冲了进来,包围了慕容初夏。暗夜中,肃杀的气氛蔓延,那些士兵身着黑色甲胄,手持长枪,看不清来人几何……
一只手迅速抓住陈壁山扔到后方,慕容初夏却挽剑一震,二指搭上剑身,直接一股阴绵毒辣的内力侵入他体内,震碎了他全身经脉。
抽剑回身,慕容初夏衣袖一甩,堪堪化解那人向她拍来的绵软一掌。
阵型顿时变化,陈壁山被牢牢掩映在后面,阵列珠玑。
没跑的人飞速跑开,这次是彻底剩下了南决的人在此结阵。
但陈壁山还没反应过来,在空中便已经失去了自己最后一丝气息。
只余尸体重重摔到阵营后方。
慕容初夏冷目飞身而起,手中的风雪剑旋转指天,一招剑气直冲云霄,澎湃预掀九重天,转而俯身落九霄。
箭弩甚至来不及出鞘,便已经是她剑下亡魂。
“一剑霜寒十四州。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还是那道温雅的声音,气定神闲。
慕容初夏握着剑柄的手收了劲,四周传来喊杀声,四面八方围上来的兵士群起而攻,刀剑相加织成一面网,仿佛要将他困死在里头。
而那个温雅的声音依旧清晰镇定。
“结圆阵,围困——”
刀枪袭来,风雪剑瞬间一震,慕容初夏横剑慢挡,剑气寒霜却飞速击破她周身一圈涌上来的人。
一剑破万均。
慕容初夏红衣微湿,剑上滴血,站在横七竖八的兵士间,通身剑意烧透四野。
“再上——”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却只闻声音不见人影。而那声音似乎直透人心,带着些鼓动和躁动。
“你有多少真气?你能挥多少剑?你又能杀的了多少人?”
忽然,慕容初夏身后以格外刁钻的角度刺来了一把刀,刀意无息,避无可避。
避无可避,那便无需再避!
慕容初夏屈指弹响剑身,音响,念生,那把刀骤然发出一声铮鸣断裂。
虚念功虚怀功在瑾仙帮她融合的时候,就已经双双突破了第五层。
而在虚念强烈之下,她也用的出来第六层。
不过,此时此刻,虚念功,第六层,正式已破。
围拥而上的人也似是瞬间被一道看不见的气浪弹了回去。
不过须臾,慕容初夏已经和这人交手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