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副将陈壁山见过主子。”
慕容初夏冷目垂眸:“谁告诉你们,我是你们主子的?”
这副将愣了愣:“我们在这里练兵,就是为护主子安危……吕姑娘给我们看过主子的画像。不知主子突然到来——”
“我来此拜访南决刀仙。还以为……这是她的兵呢!”慕容初夏手中剑一抖,故作疑惑,语气莫名而危险。
她目光沉沉压下去,看的副将一脑门儿的汗都出来了。他微微弯了腰,不觉有些谄媚的开口:“这里是主子的地盘。南诏刀仙怎么会在这里?”
南诏刀仙确实不可能在这里。慕容初夏随意扯的一个借口罢了。指鹿为马也不过是引出一个可以面对南诏的切入点。
但是,她也在同时点出了自己的身份。
看着单膝跪地的副将,慕容初夏冷着眸子轻笑着回剑入鞘。
“查,刚刚谁下令要放箭的。”
这位副将来的时间真是巧妙啊!打的过就全当没听见灭杀,打不过就说是吕蝉萱为了护她练的兵。
这一支精兵,是想扯着她的名头藏到什么时候?
大帐中,慕容初夏神色淡淡坐在高位:“陈副将,南诏人当真不在这里?”
陈副将目光惊疑不定的偷偷看了慕容初夏几眼。
他就是南诏人,但是是谁把消息泄露出去的?
还有,知道自己有一支兵,她不应该是欣喜狂妄或者惶恐不安吗?吕蝉萱不是说她性子柔软,不管事儿?
“名册拿来。”
慕容初夏轻笑悠悠,她今天来就是打算大开杀戒的。
这支兵,她得无声无息的解决掉。
既然扯了她的大旗,就别怪她发号施令了 。
而不听令的,就问她手中的风雪剑了。
风雪霜寒,最衬杀意!
淮安城中,
夕阳西下黄昏近,金柳依妍,夏时波漾。灵犀头昏脑胀的把落雷山那边的消息网重新架起来,心里压着担忧,不知慕容初夏那边一人独闯怎么样了?
将离还是一身月白色衣衫,天然风流,几分宛转。
他一手端在前,沏了茶水过来。
“朱羞姑娘准备出发了。”
灵犀看着将离揉了揉脖子,一身五彩斑斓的鲜艳本不该配她脸上的疲倦。
她接了茶,一下子笑的飞扬:“朱羞姐姐一直都忙的飞起。天南海北各处跑。但是,走了也好。我们去送送。也顺便能见一下那跟小姐打的难分的少年剑客。”
远立城墙,将离微微落后了灵犀一步,目光平静的看着难得深沉的灵犀。
而灵犀的目光却只是静静落在那城墙下的人上。
城墙之下,
朱羞把无双塞进了马车里,自己驾车,就这么带着人直接离开了淮安城。
天泉阁暗中的势力交接,整合接受,朱羞早在婚宴前就做的差的不多了。剩下的一点,也就交给月姬和冥侯来上手了。只是人家新欢燕尔,多少得再放两天假。
“朱羞姐姐,我晕马……”
“所以给你准备的是马车。”朱羞话简洁明了。
无双手指攥着帘子微紧发白,吶吶出声。
“可是……马车我也晕吶……”
朱羞好脾气询问。
“要不我把你打晕?”
无双拨浪鼓一般摇了摇头:“朱羞姐姐,我选择清醒的面对折磨。”
话是这么说,朱羞却在驾驶马车的时候尽量放平稳了,慢悠悠的行在官道上。无双这下倒是感觉还好。
他不是个沉闷的性子,感觉好了,就想拉着朱羞说话。
“朱羞姐姐,你们书斋的人脾气都这么好的嘛?我跟慕容初夏比武,打输打伤了竟然还管住管治,甚至还专门派人送我回家。”
“我脾气就算不上好。”
“谁说的?”无双掀了帘子探头出来。
……
灵犀看那人影再也看不见了,好一会儿,才向将离伸出手:“带我下去吧!”
将离低低道了一句:“冒犯。”便伸手揽住灵犀的腰身,足尖一点,飞身跃下城墙。
等将离把她放下,将离跟着灵犀,两人一起慢慢沿着河岸踩着斜阳往回走着。
灵犀手指绕着自己系了毛球装饰的腰间系带,心情不怎么好。
“当初我其实跟小姐并不是多亲近的。只有玉湫姐姐跟萱罗是小姐院儿里的人。但小姐性子好,人也厉害,我就跟着朱羞一起为小姐做事。后来,舍了天启,来了江南。”
灵犀忽然讽刺的笑了一下,那是她脸上极少出现的神情:“朱羞姐姐还是不肯放过自己。”
萱罗却早已忘了来路。
将离微愣,他能感觉到灵犀跟朱羞关系极好。但从不知这中间还有复杂的看不清的事。
他静静跟着灵犀,倾听着她的忧愁不忿,倒难得感觉到有一种岁月悠悠的静美。
任谁家谁人活在过去,她活在当下便是。
而若是当下,便无需纠结太多。
就像司空千落带着灵均在茶楼里听着人家说评书,就像冥侯月姬新婚燕尔听歌看舞,就像慕容初夏一人一剑闯入千军……
灵犀问他:“将离,你的武功可能以一人对百千人马?”
将离答:“我若去,只会成为拖累。”
而落雷山此时,早已剑拔弩张,局面不复。
夜色朦胧笼罩时分,慕容初夏一身红衣带血持剑退了出来,她的身后,是愿意跟她的兵。
对面是陈壁山带人拔刀相对。
信口开河几度,笑语盈盈双藏刀,太极过,推杯换盏,声色不动紧步前,刀光逼急,风细时。谁记天色沉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