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姥姥只不过前几天在院里摔了一跤,他们就拦着不让送医,还把姥姥关在房间里,姥姥逼不得已才装死求救。”
众人惊愕,面面相觑。
杨叔公等人眼见事情败露,非但不认,还联起手来对付闻溪。
杨叔公直接举起手杖朝闻溪打去,“你是京城沈家的新妇,与我杨家何干?老夫人一把年纪,临了了还要去医院折腾一番,让她走也走不安宁。”
“我也一把年纪,我要是病倒,不用医治,让我全须全尾地有尊严死去即可。”
闻溪往后闪避,但气势绝不后退,“那为什么还要没收手机?现在还有谁家老人摔了病了关家里等死的?主人家不在,你一个亲戚,有什么资格做主?”
杨叔公的大儿子,与杨从心一般年纪,见父亲被逼问得哑口无言,赶紧站出来指责闻溪,“还说什么主人亲戚的,我们可是天天在老夫人跟前尽孝的,你们沈家人一年到头来几回?!”
“……”
这话确实把闻溪堵住了。
老夫人只有杨从心一个女儿,可杨从心也有一家子人要照顾,自然不能时时刻刻在老母亲面前尽孝。
杨仕林趁闻溪语塞之际,一步一步往前,逼退闻溪。
他身材魁梧,闻溪不敢与他硬碰硬。
“你一个外姓人,到我们杨家说三道四,老夫人尸骨未寒呢,唯一的女儿都不来送终,让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外姓人来捣乱,老夫人死不瞑目啊!”
邻居们毕竟是外人,一听,觉得几个杨家人说得也有道理。
大家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只听到过老夫人教训杨仕林,倒是不曾听到过老夫人和杨叔公闹矛盾。
杨叔公算不上德高望重,但也年逾古稀,应该不会拿老夫人的性命开玩笑。
人群中,忽然有人问:“那这丧事还办不办了?”
“是啊,我特意请假过来的。”
大家议论纷纷,“我们也是请假的。”
“每天上班拿不了几个钱,请假一扣扣老多。”
“杨老,老夫人的丧事还办不办了?”
闻溪心想:看来大家还是向着杨叔公,幸亏第一时间将姥姥送医,不然拉扯都要耗费好长时间。
杨叔公看形势向好,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装模作样地主持公道。
“老夫人的女儿女婿和外孙都没来,只来了个无关紧要的外孙媳妇。外孙媳妇年轻不懂事,我们别跟她计较。”
好好好,明里暗里都在指责沈家不孝顺。
“你既然来了,就好好送老夫人一程,我照样笑脸迎你。”
“但你要是在这里胡说八道,胡乱造谣、挑拨,我们杨家就不欢迎你了,老夫人在天有灵也不会原谅你。”
好好好,开始贼喊抓贼了。
杨仕林紧跟着起哄,“闻溪,我看你是看上了老夫人的遗产,回来争遗产的吧?”
此话一出,邻居们又议论纷纷。
“杨从心真不像话,平时不在老母亲跟前尽孝,死了知道回来夺家产了。”
“要我说啊,谁照顾谁拿。”
“没见过哪家新妇这么闹丧礼的,就算老夫人没死,也会气死。”
“杨从心教的吧?!”
杨仕林见舆论都站在他们那边,得意洋洋,“老宅是我们在维护,老夫人也是我们在照顾,谁尽孝谁拿遗产,法律也是这么判的。”
杨叔公的两个儿子也纷纷帮腔,“没错,你婆婆是嫁出去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分遗产?”
“自古都是儿子继承家产,女儿算什么?”
闻溪一忍再忍,等的就是他们把狐狸尾巴露出来的这一刻。
这时,手机收到医院那边的消息,姥姥已经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