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从心摇头,语气严肃,“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沈砚知愕然失色,呆坐在床沿,一动不动。
脑中仿佛乍现一道惊雷,面色肉眼可见变得煞白。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您如何确定?”
一直在房门外徘徊的闻姝之听到动静,悄悄推开一条门缝,声音怯怯,“夫人,我能进来吗?”
不等杨从心回答,沈砚知愤然转头,怒瞪门口。
闻姝之被一股直逼而来的骇人气场吓得小退半步。
“进来,”杨从心按住儿子的手,“让她跟你说吧。”
“??”沈砚知震惊之中又添疑惑,怎么哪都有她?!
闻姝之颤抖着走进房间,但不敢走得太近,关上房门后,就贴着房门站着。
杨从心太累了,说话都有气无力,“你跟他说吧。”
“沈公子,您做好心理准备。”
“说!”沈砚知想骂人。
“我当年在妇幼保生产,隔壁床有个叫胡忆慈的产妇,她是早产,我们同一天生下一个女儿。”
“我不知道她具体什么情况,只知道她一直在哭,也不看女儿,问她,她什么都不说。”
“生完孩子第三天,来了个男人,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这个男人来了之后立刻把她调到了单人间。单人间的门关着,但胡忆慈哭声不断,哭得特别撕心裂肺。她哭,孩子也哭,那个男人只能在外面过道里,抱着孩子哄。”
当时不止闻姝之,病房里所有人都以为,胡忆慈和这个男人是两口子,男人肯定做了对不起胡忆慈的事,害得妻子伤心早产,郁郁寡欢。
闻姝之不久就出院了,但没过几天,又抱着病危的女儿赶回医院。
她亲生女儿一出生就是严重的先心病,手术要在两周内做,但她和葛大千都没钱,葛大千一看是个女儿,人都跑没影了。
医生摇头,女儿在她怀里断的气。
正当闻姝之抱着襁褓浑浑噩噩地走出去时,胡忆慈抱着她的女儿从三楼病房一跃而下,就摔在她的面前。
胡忆慈睁着眼睛,还有一口气。
身上的婴儿大声啼哭。
闻姝之被溅了半身血,但她一点都不怕,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教她,她迅速将怀中的死婴与那个鲜活的女婴相调换。
三楼有人高喊“跳楼了”,周围也有人在喊“快救人”,闻姝之充耳不闻,抱着活婴拼了命地往外跑。
头也不回。
把孩子抱回家后,闻姝之天天提心吊胆,害怕有人来找。
但是,一直都没人来找。
她没再去过妇幼保,也不知道胡忆慈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胡忆慈死没死,没再见过。
一直到闻姝之跟随老爷子进沈家,再见到沈开远时,才认出当年那个男人是沈开远。
当时闻姝之才恍然大悟,沈开远有妻有儿,儿子还比闻溪大八岁,原来那个胡忆慈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所以才会伤心抑郁,甚至还跳了楼。
大概真是冥冥之中有注定,闻姝之把闻溪从胡忆慈身边带走,又把闻溪送到了沈开远身边。
闻溪也是沈家养出来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