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除了这些,还有他们那异样的眼神……
“放屁!这院子我们姑娘住了十年,什么时候成别人的了?”春水就要上前和他们评理。
“算了。”南采薇一把拉住了她,看向那丫鬟,“父亲有没有说,我回来住哪里?”
丫鬟福身道,“侯爷让人打整了西厢院。”
“我们去西厢。”
“姑娘!”春水不明白南声声为什么这样做。但看到姑娘前脚离开了朝阳院,她也只得跟上。
西厢院里,说不上凌乱,却也并不干净。
主仆二人身无长物,连个包袱也没有,倒也不必收拾。
“姑娘,这么冷的天,屋里连个炭盆都没有,还说打整好了!”春水看着南声声手上的冻疮,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给她抹上。
幸好从庄子上出发前将这东西系在腰间,否则便跟马车一起坠崖了。
南声声呆呆坐在那里,并不觉得冷,也感受不到手上的痛,只觉得心头一阵阵被撕裂。
此时,侯府门口。
两位衣着华贵的少年公子搀扶着红衣少女下了马车,下车前她用一件素白孝衣盖住了鲜红的衣裙。
“大哥哥,鹤眠哥哥,我们快去看看姐姐吧,今日没接到她,采薇怕她生气。”南采薇扯了扯身边公子的衣袖。
南霁川毫不在意笑了笑。“是她自己不听话,入城了也不吱一声,错过了。怪谁?”
“可今日我们是专程去接姐姐的,都怪采薇看到翠湖的雪就不想走了。”南采薇低着头抿唇,满脸尽是愧疚之色。
苏鹤眠拍了拍南采薇的手背,露出和善一笑。“不必道歉,陪你赏雪是应当的。反正没有我们的接应,她这不也回来了?”
“话是这样说,可采薇从未见过姐姐,也是想得紧,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南采薇拉着两人往西厢院走,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声音传入院中。
南声声正抹着泪,便听到外面喧闹起来。
热闹轻松的场景让她一度产生错觉,府里不像是要办丧事,倒像是喜事来临。
屋外,三人站在门口。
“妹妹开门,我和苏公子来看你了。”南霁川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命令的语气,说不上有多热情。
紧闭的屋门没有任何动静。
南霁川皱了皱眉,狠狠敲着屋门。“声声,大哥来了,快出来见见。”
屋内依然安静一片。
这丫头难道生气了?不可能。
自己从小便疼爱她,她也依赖自己得很,从未生过什么气。
“南兄,让我来。”苏鹤眠理了理衣襟,刻意压低了声线,伸手敲门,“声声,是我。你还不开门吗?”
紧闭的大门依然未开。
苏鹤眠惊了片刻。这怎么可能!南声声怎会让自己吃闭门羹?
自从他们幼时相识,南声声永远都是主动跟在他身后的。
只要招招手,她就不管不顾过来了。即便自己几乎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她也还是那般贴着他。
“姐姐果真生气了,连门都不给开。采薇还想立马见到她,好好赔罪呢。”南采薇眼眶一红,满脸委屈。
“赔什么罪!她从小皮实得很,就算没有马车,也能从庄子上走回来。我们都去接她了,是她自己任性要独自回府。”南霁川有些不高兴了。
不就是没有接她回侯府,这也值得使性子?
自己这个堂兄可谓事事周到,小时候不管做什么,都带着她。
南声声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可以给妹妹摘下来。
如今三年未见,她就将自己的好忘得一干二净了?
“声声,你再不开门,我们可就走了。”苏鹤眠没了耐性。
他堂堂礼部侍郎家的公子,还没吃过闭门羹。
吱呀一声,门开了。
苏鹤眠挺了挺腰板,他就说,南声声怎么会舍得不见自己。
这不,稍微吓她一吓,就要麻溜开门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