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剑锋却被蜂巢纤维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杨文彬见状,发出一阵得意的狂笑,他的头颅竟然180度旋转,后脑勺裂开一个血口,阴森地说道:“看看这是谁?”
只见腐肉间嵌着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三个月前已经火化的陈家长老陈守仁!
“你们陈家祖祖辈辈...”陈守仁的舌头缓缓舔过自己的眼球,模样十分恐怖,“都是最好的养料。”
他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哭声响亮而急切。
婴儿腕间的银镯青光炸裂,光芒照亮了整个桥洞。
陈薇的虚影从镯面缓缓浮现,她神色冷峻,掌心的太极图印在了林晚的额头上,口中念念有词:“巽位巽风,散!”
瞬间,少女体内爆出九根青铜钉,每根青铜钉上都刻着生辰八字。
沈绫夏连忙拿出八卦镜,镜面上映出了青铜钉上的暗纹。
“甲午年五月初五...这是守仁长老的...”她惊讶地说道。
“他才是第九位宿主!”
我恍然大悟,愤怒地挥剑刺向杨文彬的心口。
然而,我的剑刃却被陈守仁的尸手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当年提议用陈薇当容器的,不就是您吗?长老!”
我怒声质问道,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就在这时,桥墩突然开裂,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江水如猛兽般倒灌进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水流湍急,让人站立不稳。
陈守仁的尸身开始疯狂膨胀,逐渐变成了一座肉山,每一处毛孔都喷出青铜碎屑,场面十分骇人。
“若不是老夫将月柔的婚书藏在沉船里,你们这些晚辈怎知...”
他的咆哮声响彻桥洞,然而,话还没说完,就突然变成了惨叫。
原来是林晚体内的青铜钉尽数没入了他的眉心,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陈薇的虚影在青光中愈发凝实,她神色平静,说道:“姑祖母早料到你会叛变。”
她指尖轻轻点在婴儿的眉心,镇阴印缓缓浮现在婴儿的胸口。
“婚书里,藏着诛杀叛徒的血咒。”
沈绫夏见状,将断剑猛地插入桥面。
刹那间,龙虎山的虚影自裂缝中缓缓升起,金光四溢。
陈守仁的肉山在这金光的照耀下开始逐渐融化,露出了核心处的青铜灯盏。
我毫不犹豫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精血喷在惊鸿剑上,惊鸿剑顿时携着风雷之音,贯穿了灯芯。
“不——!”杨文彬发出绝望的惨叫,他的道袍燃起了青色的火焰,“罗霄大人不会...”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淹没在了一片火光之中。
江水突然平静了下来,变得如镜般光滑,漩涡中心缓缓升起一座白玉祭坛。
婴儿银镯上的陈薇虚影飘向祭坛。
与此同时,三百年前的红妆女子陈月璃自水中袅袅走出。
当两人掌心相触时,整座大桥亮起了星斗阵图,光芒夺目。
“痴儿...”陈月璃的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叹息,“你可知惊鸿剑为何认你为主?”
她的指尖轻轻点在我的心口。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大婚夜的血溅喜堂,罗崇岳那诡异的咒术,还有她亲手将剑灵封入自己转世魂魄的决绝。
婴儿突然咯咯笑着抓住了剑穗,惊鸿剑爆出了前所未有的凤鸣声。
对岸码头传来此起彼伏的青铜铃响,九个戴斗笠的身影正朝着江心跪拜,那场景神秘而又庄重。
沈绫夏手中的罗盘突然炸成了碎片,她惊呼道:“九曜归位!”
陈月璃的红盖头随风飘落,露出了与陈薇一模一样的脸。
“带这孩子去锁龙窟。”她的声音温柔却又坚定,“那里有罗陈两家真正的...”
然而,话还没说完,滔天巨浪便吞没了她的尾音。
我抱紧啼哭的婴儿,看着他的瞳孔里映出血色月光下的荒山——
那正是父亲失踪的锁龙窟遗址。
此刻,那里正亮着九盏人皮灯笼,散发着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