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煎药喂药。
每天天还未亮,晨曦还未完全驱散黑暗,
她便起身前往厨房,监督着每一道煎药工序。
她仔细检查每一味药材,反复确认药材的品质和剂量,
将药材放在手中细细端详,嗅着它们的气味,生怕有丝毫差错。
药罐里的药汤咕噜咕噜地翻滚着,
升腾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的脸上挂满了细密的汗珠,
分不清是热气还是泪水。
煎好药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端到父亲房里,
用汤匙轻轻搅拌,试好温度,一勺一勺耐心地喂给父亲。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眷顾桑家,
桑家主的病情依旧每况愈下,
无论桑榆如何努力,汤药似乎都难以挽回他逐渐消逝的生机,
就像无法阻止沙漏里的沙子流逝。
这日,桑家主把桑榆叫到床前,
示意她关上房门。
随后,他艰难地从床头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雕花檀木匣子。
匣子古色古香,雕刻精美,凝聚着岁月的痕迹,一看就价值不菲。
桑家主喘着粗气,将匣子递给桑榆:
“榆儿,这是我们桑家几代人的心血,是全部的身家。
如今我时日无多,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守住桑家这份家业。”
桑榆双手颤抖着接过匣子,打开一看,
里面是一叠厚厚的地契、房契,
还有记载着桑家庞大商业版图和财富明细的账本。
望着这些,桑榆心中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
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肩头。
她坚定地看着父亲,说道:
“父亲,您放心,女儿定不会让桑家蒙羞,定会守住这份家业。”
桑家主微微点头,又强撑着精神,
将桑家生意上的一些关键人脉和注意事项,一一说给桑榆听。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每说几句便要停顿一下,喘口气,
那喘息声仿佛是命运倒计时的钟声。
桑榆全神贯注,把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
不时点头回应,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交代完一切,桑家主的脸色愈发苍白,
疲惫地闭上双眼,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永远地陷入了沉睡。
桑榆望着父亲,悲痛与不舍交织在心头,
泪水再次决堤。
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撑起桑家,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哪怕前方荆棘密布,她也绝不退缩。
然而,命运的重击接踵而至,
父亲离世不久,母亲也因多年的操劳,
加上此前桑榆拒绝皇帝婚约一事带来的巨大压力,积劳成疾,病情迅速恶化。
桑榆守在母亲床边,看着母亲日益憔悴的面容,
满心自责与痛苦。
她四处寻找珍贵稀有的药材,亲自熬煮,期盼能出现奇迹。
她在城中的药铺间奔走,询问着每一位掌柜,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然而,所有的努力都无济于事,
在一个阴雨连绵、阴霾密布的日子,
天空仿佛也在为母亲的离去而哭泣,
母亲也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桑榆跪在父母的灵前,泪水决堤般流淌,浸湿了面前的地面,
她的哭声在寂静的灵堂里回荡,撕心裂肺。
曾经温暖热闹的家,如今只剩无尽的冰冷与孤寂,
她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黑暗的深渊,孤立无援,四周是无尽的绝望。
桑榆还沉浸在失去双亲的巨大悲痛之中,
柳姨娘却已迫不及待地开始在桑府中谋划她的算计。
阴沉的天空下,桑府的庭院显得格外压抑,
仿佛被一层黑色的幕布笼罩。
柳姨娘以操持家中琐事为由,
迈着故作威严的步伐,踏入账房。
账房内,老旧的木桌摆满账本,
昏暗的光线透过狭小的窗户洒在上面,映出她贪婪的身影。
她每日躲在这阴暗的角落,对着账本勾勾画画,
手中的毛笔好似她贪婪的爪牙,
将家族的银钱一笔笔转移到自己名下的铺子,
那些铺子如同她罪恶的藏宝库,堆满了她的私欲。
她又开始削减桑榆院子里的用度,
往日里精致的三餐,如今只剩下粗茶淡饭。
那些饭菜毫无热气,就像桑榆此刻冰冷的心。
桑榆想吃点新鲜水果,
得到的却是采买削减开支、不再购置的答复。
冬日的夜晚,冷得如同冰窖。
桑榆房中的炭火被大幅减少,只剩下零星的火星。
她裹着厚厚的被子,仍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窗外的寒风呼啸着,似在为她的遭遇悲叹,
那风声如同鬼哭狼嚎,让人毛骨悚然。
一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桑榆的身上,
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她怀着对父亲的思念,想要支取些银子修缮父亲生前最爱的书房。
那书房里的每一本书、每一幅字画,
都承载着她童年的回忆,是她与父亲之间珍贵的纽带。
柳姨娘得知后,像被踩到尾巴的猫,
立刻尖着嗓子跳出来反对: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没用的东西。
老爷都走了,你也该收收心思,别再浪费桑家的钱!”
桑榆据理力争,声音中带着坚定与悲伤:
“那是父亲生前最珍视的地方,
修缮书房既是我的心愿,也是对父亲的缅怀。”
柳姨娘却双手叉腰,脸上的横肉因愤怒而颤抖: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现在这府里,我说了算!”
不仅如此,柳姨娘还在族人间四处散播谣言。
阴暗的回廊下,她与那些心怀叵测的族人窃窃私语,
那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恶意。
说桑榆拒绝皇帝婚约,触怒了天威,才克死了父母,是桑家的灾星。
一些原本就嫉妒桑家的旁系族人,听到这些谣言后,纷纷附和。
他们在桑榆路过时,故意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目光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桑榆的心。
阳光照在石板路上,却驱不散这恶意的阴霾,
整个桑府仿佛被黑暗吞噬。
甚至有几个旁系子弟,
在桑榆去祠堂祭拜父母的路上,故意撞翻她手中的祭品。
望着洒落在地的祭品,桑榆满心委屈与愤怒,眼眶瞬间红了。
祠堂前的松柏静静伫立,仿佛也在为她的遭遇默哀,
那松柏的枝叶在风中摇曳,似在诉说着不公。
她试图向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辈诉说自己的委屈,寻求公道。
那间古朴的议事堂,此刻却充满了冷漠与虚伪。
柳姨娘早已提前买通了那些长辈,或者用各种手段威胁他们。
那些长辈要么推脱有事,不见桑榆;
要么敷衍几句,让她不要计较。
桑榆感到孤立无援,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如同坠入了无底的黑洞。
柳姨娘还故意在下人面前贬低桑榆。
下人们的住处,简陋而杂乱,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她在那里口若悬河,诋毁着桑榆,
那话语如同污水,泼在桑榆身上。
让下人们对桑榆不再恭敬,不再听从她的吩咐。
本该按时送来的洗漱用水,常常被拖延很久才到。
寒冬清晨,桑榆只能对着冰冷的空盆,自己想办法烧水,
那冰冷的水刺痛着她的双手,也刺痛着她的心。
她吩咐去采买布料做冬衣的丫鬟,
不仅买回来的布料质量极差,价格还贵得离谱。
当桑榆质问时,丫鬟却仗着柳姨娘撑腰,一脸不屑,毫无惧色,
那丫鬟的眼神中满是轻蔑,仿佛桑榆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