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激动道:“骨重,加纯阳之体。就是你了!老五诚不欺我!”
他的脸上满是惊喜之色,那神情仿佛是寻觅了许久的答案终于出现在了眼前一般。
姜玉郎看着闫逸尘这副模样,又察觉到他似乎藏着心事,便礼貌地轻声问道:“方才见前辈在此处,似有满腹心事的样子,不然怎会独自在此处伤怀?”
闫逸尘微微抬起头,眼中先是闪过一丝诧异,似是没想到姜玉郎会这般询问,随后那眼神又渐渐黯淡下去,恢复了之前那落寞的神情。
他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不过是些烦心事罢了,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与你这后生说了也没啥用处。”
其实,闫逸尘心里一直有个心结,就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深深地缠绕在他的心头,他本以为只要逃离这尘世的纷纷扰扰,四处云游,寄情于山水之间,就能让自己慢慢忘却那些烦恼,寻得心灵的解脱。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却悲哀地发现,时间只是麻药,并不是解药。
闫逸尘说着,缓缓走到山间那破庙的墙边,依靠着斑驳的墙壁站定。
月光如水般洒下,将山下的潜江映照得清晰可见,那城里灯火阑珊,一片繁华热闹之景,可这世间的热闹却仿佛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纱,怎么也融不进去。
闫逸尘抬起手,拿起腰间的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酒,嘴唇微张,似笑非笑地轻声说道:“我不过,也就只能这般醉生梦死般,看着这世间万事万物如泗水般变迁罢了,终究是个局外人咯。”
他甚至常常在心底想,要是这世上有谁能帮他打开这个心结,哪怕是让他当下就死去,他也是心甘情愿的,那股“朝闻道,夕可死也”的劲儿,甚是强烈,只是这心愿却一直没能实现,只能默默地藏在心底。
听着闫逸尘这一番感慨,姜玉郎的思绪也飘远了,不禁回想起曾经经历的井妖事件,想起了那个叫骸隐的和尚。
他顿了顿,开口说道:“小道不才,曾遇到过一件颇为奇特的事儿,此刻回想起来,那骸隐和尚,也是个可怜之人。”
闫逸尘听闻,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丝好奇之色,并没有排斥的意思,反而有了继续听下去的意愿。
姜玉郎见状,便清了清嗓子,将骸隐的前因后果简单地给闫逸尘讲了一遍,尤其着重强调了骸隐留下的那份遗书的内容,其中最令人深思的便是那句:
吾思忖,若得正果,佛光普照,封印自破,吾可出井普度。
倘入魔道,赖此封印困吾,以防为祸人间也。
姜玉郎讲完,又接着说道:“文叔曾说过,骸隐这般修炼之法,实乃舍本逐末之举,从一开始,或许就注定了是那样的结果。”
闫逸尘听到这儿,不禁疑惑地问道:“且等一下,你口中这个文叔是……?”
姜玉郎赶忙解释道:“哦,文叔也就是我的师父,他老人家见多识广,对这些事儿颇有一番见解。”
同时,姜玉郎也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他微微皱着眉头,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觉得那骸隐和尚,是放弃了‘本我’,可却又放不下对这世间诸事的执着,如此一来,很难说这到底是不是修成正果的正确途径啊,总归是让人觉得实在惋惜。”
闫逸尘听完,深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似是被姜玉郎的话触动了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