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霜送出一块碎银,檀芸笑着接过,心里夸赞小姐阔绰。
院子里,萍姐儿拘谨地坐着,手上捧着一卷书,但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从远处看去,她似乎两眼空空,手上的书也很久没有翻过了。
阮眠霜上前,柔声询问:“表妹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需不需要添置些用品?”
萍姐儿扫了阮眠霜一眼,心道,明明都是表小姐,这人凭什么一副主人家的做派?就因为她是承恩侯府的嫡大小姐吗?
心里顿时生出一丝不甘,因为年纪小,不懂掩饰,语气自然而然地带着几分气:“表姐这话说的不对,如今我寄人篱下,若是说住的不习惯,岂不是让舅母难堪了?”
好歹毒的心思!
阮眠霜只是客套地关心几句,这孩子就想扣帽子。
不愧是汪家的种。
坏得如出一辙。
但嘴上却说:“舅母宽慈,不会计较这些事。”
萍姐儿扭过头,不理人了,连母亲和外祖母的病情都不关心。
阮眠霜不由替姨母心寒,怀胎十月生下了一个叉烧,只想着索取,从未想过付出。
饶是阮眠霜见多了这种人,当家中冒出一个时,还是会不悦。
左右表面功夫都做好了,她也懒得废话,直接问:“表妹可是认识安阳县主?”
“不认识。”萍姐儿摇头,见阮眠霜不关心自己了,心里暗骂对方虚伪,话里也带着刺,“你也没想到我会被县主身边的婢女救下来吧?我告诉你,以后,我就是国公府最受宠的小姐。你别惺惺作态了!”
没得到想要的消息,阮眠霜起身就走,还不忘用手帕抹泪。
“表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是一家人,我难道还盼着你被牙子拐走吗?你何须如此折辱我!”
萍姐儿人小嗓门大,一嚷嚷,院子里的人都看过来。但他们也不敢一直看着,只是扫了一眼,就低下头安心做自己的事儿,心里对这位表小姐的观感也直线下滑了。
这才刚到国公府呢,就叫嚣着要当最受宠的小姐。
真是,不懂规矩!
国公府就那么大,到晚膳时,林氏都听见了这件事。
眠霜要给表妹添用度,虽说不合礼数,但这毕竟是姐妹之间的情谊,林氏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萍姐儿又是什么意思?
把她拿出来挡刀?
她管理国公府多年,能镇得住丈夫那群莺莺燕燕,真当她是软柿子?
“眠霜呢?”林氏问。
下人回答:“一个时辰前,表小姐出门买东西了。”
这孩子!
林氏浅笑摇头,真是和大姑子一样做好事不留名。
下一刻,她冷声道:“通知彩屏,无需用时新的布料给萍姐儿制衣,多挑一些好看不耐用的布料,给她准备七八套新衣裳。”
既然妄想着当齐国公府最受宠的小姐,她自然要出一份力,给萍姐儿好好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