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直道的左侧,是一片古朴的砖石建筑,那便是捕快房建筑群落,青灰色的墙面在晨光下显得庄严肃穆,几扇雕花窗户整齐排列,透着几分沉稳。
直道的右侧,则是牢房建筑群落,厚实的墙壁、狭小的窗户,隐隐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沈默和张铁牛穿过右侧侧门后,便踏上了这条直道。一路上,沈默好奇地打量着两旁的建筑。
此时,从捕快房那边传来阵阵喊杀声,原来是捕快们正在演武场进行日常训练。而牢房那边,则显得格外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铁链晃动的声响。
没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武事差遣房。
值班捕快从柜子里拿出一块木牌和一套捕快临时衣服,又转身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一个包裹,递给沈默。“这里面是咱们捕快当差的一应行头,可别小瞧了这些物件,关键时候能派上大用场。”值班捕快说道。
沈默接过,感觉包裹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把单刀,刀身修长,刃口锋利,寒光闪烁,刀柄缠着黑色的皮革,搭配着同样材质的刀鞘,刀鞘上简单雕刻着几道古朴的纹路,既实用又不失美观,挂在腰间十分称手。
还有一条质地坚韧的牛皮索,绳身纹路紧密,是用特殊工艺编制而成,不仅耐磨,关键时刻还能用来攀爬、捆绑犯人等,在古代捕快行当里,这绳索可是不可或缺的工具。
另外,还有一个特制的火折子,防水防风,方便在各种环境下使用。
沈默看到这把刀,心中涌起一股别样的感觉,手指轻轻抚过刀身,仿佛能感受到它历经磨砺的沧桑,这刀似乎承载着捕快们维护正义的使命,此刻就要由自己来传承。
沈默接过木牌,只见木牌质地坚硬,入手沉甸甸的,上面刻着古朴的云雷纹,纹路深邃,仿佛藏着岁月的秘密。
张铁牛在一旁看着,指了指木牌,说道:“瞧见没,这木牌可不能弄丢了,多少人想进县衙当捕快还没这机会呢。”
沈默又拿起那套捕快服,黑色的粗布材质,虽然样式简单,但穿在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威严。领口和袖口镶着的深色边,像是给这件衣服增添了几分硬朗。胸口处绣着的银色“捕”字,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张铁牛催促道:“赶紧换上,一会儿还有任务呢。咱壬组这次可得好好干,别给王头他们丢脸。”
沈默迅速换好衣服,将木牌小心地挂在腰间,把当差行头的包裹妥善背好,那把刀被他紧紧绑在腰间,仿佛给自己增添了几分底气。
随后,两人原路返回,朝着捕快房走去。
一到捕快房外的演武场,便能感受到一股热烈而紧张的氛围。
演武场宽阔平坦,由大块的石板铺就,地面被磨得光滑发亮,那是无数次演练留下的痕迹。场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架,刀枪剑戟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一旁还放置着巨大的石锁和沙袋,上面布满了斑驳的印记,见证着捕快们的刻苦训练。
四周的围墙上,张贴着一些激励的标语,时刻提醒着捕快们肩负的责任。
此时,演武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木牌捕快。他们有的在两两对练,切磋武艺,喊杀声此起彼伏;有的则在独自练习基本功,扎马步、练拳脚,一招一式都全神贯注。
陈二娃今年十七岁,身材瘦小,尖脸上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一股狡黠劲儿,正和同伴比划着,身形灵活,却稍显稚嫩;周大力刚满二十岁,身材壮实,满脸络腮胡,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像小山丘一样,他挥舞着手中的朴刀,虎虎生风,每一刀都带着十足的力道;还有李小花,芳龄十八,身形娇小,眼神灵动,一头利落短发,总是身着干净劲装,她正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其他人的训练,不时微微点头,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辰时刚过,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率先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是王猛。
他已年近四十,体型壮硕如棕熊,身高足有六尺开外,肩宽背厚,每一步落下,地面都似要被踏出个坑来。身上的捕快服被他那壮实的肌肉撑得紧紧的,仿佛随时都会被撑破。
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斜斜延伸到下巴,恰似一条蛰伏的蜈蚣,愈发衬出他的凶悍之气。他目光如炬,锐利地扫视着演武场上的众人。
作为接沈默父亲沈青阳班的老捕快,王猛在县衙素有威望,所到之处,木牌捕快们纷纷投来敬畏的目光,原本喧闹的对练声都不自觉小了几分。
王猛大步流星地穿过演武场,径直朝着捕快房走去,那气势好似一阵狂风,所经之处,空气都为之震动。
紧接着,李逸风走来。他年方二十二,身形修长,动作轻盈,腰间细长佩剑的蓝色宝石幽光闪烁,浑身透着灵动,不紧不慢地朝着捕快房走去。
随后,钱贵慢悠悠现身。他三十出头,身材中等、微微发福,脸上挂着看似和善却不达眼底的笑容,眼神闪烁,一边走一边整理袖口,还不时回头张望,透着古怪,朝着捕快房走去。
在钱贵之后,孙海峰稳步走来。他同样三十多岁,中等身材、身形矫健,步伐沉稳,眼神深邃锐利,穿着整洁的旧捕快服,腰间环首刀朴素却干练,平静地走向捕快房。
当路过沈默身边时,王猛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沈默身上,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前辈对晚辈的关怀,说道:“小子,好好干!你父亲是条汉子,你可不能丢了他的脸。”沈默连忙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就在这时,钱贵也走了过来,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招牌式的笑容,主动打招呼道:“小沈啊,你刚入县衙,往后可得多学着点。”说着,他还亲切地拍了拍沈默的肩膀。
随着他靠近,一股淡淡的朱砂气味钻进了沈默的鼻腔。在这满是汗渍与尘土味道的演武场上,这股朱砂味显得格外突兀。
沈默心中一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钱贵,只见他眼神闪烁,看似在与自己交谈,实则时不时地飘向门口,仿佛在等待着某个至关重要的信号。
沈默礼貌性地笑了笑,回应道:“钱捕快,往后还得多仰仗您。”可在心里,他却更加笃定,钱贵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怪,此人定不简单,往后行事,自己得格外留意。
四位铁牌捕快进入捕快房后,演武场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木牌捕快们表面上继续着训练,但时不时地会朝捕快房的方向投去好奇的目光,大家都在猜测里面在进行什么重要的讨论。
县衙目前总共十个捕快,此刻有六个在十里八乡奔波忙碌着,燕捕快也在其中。
燕捕快与沈默父亲沈青阳生前在县衙共事,沈青阳品性高洁,从不与蝇营狗苟之辈同流合污,整个县衙里,也只有燕捕快与他真心交好。
他们一同处理过诸多棘手的案子,在查案过程中相互扶持、彼此信任,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小时候,沈默没少受燕捕快的照顾,燕捕快每次到家里做客,总会给他带些小玩意儿,或是街边的糖人儿,或是好玩的小木雕,闲暇时还教他拳脚功夫和为人处世的道理。
只是如今燕捕快在外奔波,沈默无缘在这县衙初见时与他碰面。
就在众人都在暗自揣测时,又一阵脚步声传来。这次,是捕头赵震天。
他身形高大,气势威严,年近五旬,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眼神中透着久经沙场的锐利与沉稳。他穿着一身洗得有些褪色却依旧整洁的捕快服,腰间佩着一把长刀,刀鞘上的装饰虽不华丽,却散发着一股历经岁月的古朴气息。
赵震天的到来,让整个演武场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原本还在小声交谈的捕快们瞬间闭上了嘴,站得笔直,眼神中满是敬重。
沈默站在演武场中,目光紧紧追随着赵震天的身影。赵震天那沉稳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沈默的心弦之上。他身上散发的气场,让沈默深知眼前这位捕快头定是历经无数风雨,才能在举手投足间有这般威严。
赵震天走进捕快房后,演武场上的气氛莫名变得有些压抑,众人都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重大消息。
沈默心中满是好奇,伸长脖子,试图透过那扇紧闭的门,窥探房内的情况,可除了偶尔传来几句模糊不清的话语,他一无所获。
就在沈默满心焦急之时,捕快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王猛那壮硕的身躯率先挤了出来,他如同一只下山的猛虎,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只见王猛站在演武场中央,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迅速扫过一众木牌捕快,随后扯着嗓子大声喝道:“壬组的,都给我听好了,带上家伙,准备出发!”那声音洪亮得好似洪钟鸣响,在演武场上空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