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打沙滩的景色,她的表情陷入难以言喻的无奈。
原来不知不觉中,在这个城市里随处都是过去的影子。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那个捧着破冰蛋糕的人去哪儿了?
她们在那个临近初冬的夜,踩着松软的沙砾放肆的追逐打闹,又紧紧相拥着宣告爱情的光临。
和苏桥相爱的时光细数下来是短暂的,可这一年又写尽了漫长,这让池珏错觉自己好似经历了半个世纪的悲欢交加,到头来不过是365天汇聚的大梦一场。
喻恩霖从后备箱取了一条经典格子的羊绒披肩,搭在池珏肩口时给足了理由,“晚上海边还是挺冷的,披着暖和点,感冒可就麻烦了。”
池珏垂眸凝视着质感舒适的披肩,眸光泛起难捱的伤感。
时光像是揪着她不肯放过的恶作剧,披肩呼应着那条被安嘉钦嘲笑廉价的围巾,纠缠出的细枝末节全成了似曾相识。
她被折磨着。
喻恩霖看着不远处有小摊卖饮料,便关心着:“喝点什么不,我去看看。”
“啤酒可以吗?”显然,池珏想要借酒浇愁。
喻恩霖傻傻一愣,打趣着:“小啤水?”
池珏挑眉,一副大人看待小孩的表情:“你不可以,只能我喝。”
*
苏桥不擅长浪漫,她是这样定义自己的。
在看到池珏和别的女人亲密互动的照片后,她不同于以往那般像个乱了章法的无头苍蝇。
她一反常态的冷静,冷静到天已经塌了,还是有条不紊的思考该怎么去面对今晚的池珏。
在蛋糕店快要打烊的时候,她带着一身晚秋的寒气疾步闯进,惊得服务员以为有人跑来打劫。
“您好,面包买一送一,您看需要些什么?”
苏桥弯腰扒拉在玻璃柜子前,她目光迅速扫过里面的蛋糕,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便仓促的问着:“现在还能现做蛋糕吗?”
服务员为难道:“我们要下班了,现在订做蛋糕要花很长的时间,您可以看看现有的款式,有优惠的。”
“我需要订做那款蝴蝶形状的蛋糕,我记得叫破冰来着,你们以前有卖的,能不能现在做,我可以给你们钱,多少都可以!”
当听到快要打烊的字眼,苏桥感觉自己快要溺死在空气里,好似那款蛋糕是唯一能将自己救起的求生工具。
她语气充斥着莫大的祈求,几乎把尊严踩入尘埃。
她掏出钱包把所有的百元钞票抖在收银台上,苦苦哀求着:“钱不够我还可以转账的,拜托,我真的很需要!”
服务员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她回头看向玻璃明台后面的蛋糕师,大概是看着苏桥的表情太可怜,实在不忍心拒绝:“我去问问吧,您稍安勿躁。”
不知道服务员说了些什么,蛋糕师隔着玻璃朝苏桥比划了一个ok。
苏桥塌下肩头泄出一口浊气,仿佛在溺毙的紧要关头终于吸上了一口救命的氧气。
她走到玻璃前,看着蛋糕师井井有序的准备着材料。
制作的过程是漫长的,那烘焙的破冰蝴蝶就像她的爱,每一道工序都需要倾注所有的真情实意。
苏桥双手扒在玻璃上,鼻息呵出薄薄的雾气,目光灼灼地锁住蛋糕师的一举一动。
她看得入迷时,不知道自己已经热泪盈眶,眼泪安安静静的顺着鼻梁滑落,一颗一颗的缀出晶莹,哽咽着忘了周身的一切。
她看着蝴蝶逐渐成形,看着它被筑起漂亮的蝶衣,看着它覆上那层犹如阻碍的糖层,就好像她和池珏的爱情,满富经营却又脆弱得不堪一击。
想必这位客人需要带着那只蝴蝶去破冰吧,服务员递上一张纸巾,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午夜时分,苏桥熬过了所有的回忆,如愿以偿的得到了那只或许能敲开池珏心扉的蝴蝶。
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包装盒没入漆黑的夜。
......
苏桥一路奔波赶到江山赋的别墅。
隔着花园的铁门,抬头凝望着漆黑一片的家。
偌大的房子透不出一丝温暖的光芒,隔着一段距离,也寻不到那熟悉的凯迪拉克。
一切都是冷冰冰的黑,心便跟着死了一半。
藏在灵魂深处的恶兽歇斯底里着——她没回家,她怎么可以这么晚不回家?
苏桥握住铁栏杆,疲惫的将头抵在上面,一下一下地砸着,用细微的疼痛来拉扯逐渐出走的理智。
痛苦是由分分秒秒来计算的,所以等待了多久,她记不清。
只觉得今夜处处都是冰寒,裹挟着骨头缝,也裹挟着精神和灵魂。
心绪混乱时,渐行渐近的远光灯将她的身影裹入其中。
她虚眯着眸子侧头打量那陌生的保时捷,逃避祈求着那不是回家的池珏,想要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