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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荡起涟漪,晚风也掀动波澜,惹得明月映在池中泛起粼粼白光。

景是美的,苏桥却无暇赏夜色。

她既保持着疾快的脚步,又不能发出丝毫动静,待到游廊尽头的分岔口落入眼底,心也随之紧悬。

没来由的紧张,大概是因爱人而起。

......

午夜梦回时分。

池珏在循环往复的噩梦中惊厥,额上蒙起一层黏腻的薄汗,滑绸质地的睡裙领口也被浸湿了一片。

她微喘着粗气,捂住起起伏伏的胸口,努力平息着堵在心里的恐惧。

梦里的她被困在电梯里,安嘉钦痴迷地啃咬着她的脖颈,她瞪直了双眼,等待着苏桥来救自己,可那道门直到梦醒都未曾被期盼的人打开。

不知是谁趁她睡着后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将密闭的空间织出浓稠的漆黑,这让她本就彷徨不安的心愈加没有安全感。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夜行动物,只在无人时才会想着出门透透气。

推开房门,伴随着轻轻的吱呀声,她步履缓慢地走到院子里。

游廊里的灯泛着昏黄的光芒,但还是会吸引扑火的飞蛾。

她靠在红木柱子边,微扬着下颚细细打量那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蛾子,莫名其妙的伤感陡上心头。

她觉得自己就像那执着的傻蛾子,扑棱着受伤的翅膀,却怎么也靠不近她的太阳,明明有着绝对的勇气,却偏偏被炙烤在遥远的距离里,飞不近也飞不走。

她开始思考自己执着的意义是什么?却又觉得这番深思很可笑。

自古真情实意的人最容易受伤,她是心甘情愿的却又觉得自己还没伟大到只付出不求回报。

她重新踱步到房间。

装饰柜子里摆着价值不菲的藏酒,随手抽走一瓶年份比自己还大的红酒。

启开橡木塞,连优雅的醒酒环节都被无情的省略。

以前为了工作需要保持清醒,也为了自己救人的双手,她从不酗酒,就连去孟常念的酒吧也只会点低醇的酒来调剂心情。

今时不同往日,她需要酒精的麻木,不为别的,只是想好好睡一觉,度过无梦叨扰的夜。

她猛的灌上一大口,暗红的液体从唇角溢出,也不会再在意这样的行为是否得体,狼狈就让它狼狈去吧。

干涩的口感惹得她眉心紧锁,可又倔强的再补上一口。

等小半瓶下了肚,她轻飘飘地走到小院里,脸颊荡起微醺的红。

夜里清爽的风撩动了裙摆却又带不走她,她踢开拖鞋,赤着光洁的脚站在松软的草坪上。

在臆想中,她埋在苏桥宽实安全的怀抱里,借着清浅的月色深情摇曳缓慢的舞步,几分悲凉里又藏着安静的温柔。

可她的怀里紧紧抱着的只是触感冰冷的酒瓶。

哀伤悲愁谱在池珏的脸上,闭着的眼堵不住泪水,顺着眼角安安静静的落下。

她就这么踩着寂寞的舞步,像幽怨的孤魂在月下独自起舞。

当一瓶酒见底时,她软塌塌地倒在草地上,对望着那轮盈满的月,伤心欲绝的笑中含泪。

笑也安静,哭也安静。

直到将自己紧紧的蜷成一团,好让天地间的孤独拥抱自己。

苏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游廊的栏杆边,她扶着木柱没有搅散悲伤的气氛。

她终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池珏,她幻想了无数种重逢时的场景,独独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凄凉。

落在眸底的人,脆弱得像是一碰就化的雪绒,被虚妄的想念和现实的残酷折磨得极尽痴癫。

此刻的她们近在咫尺,心却隔着难以逾越的山海。

苏桥鼓足勇气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到池珏身旁默默地躺到草坪上。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寂静无声的将心爱的人用力圈进怀里。

她想给予的温暖显得如此单薄,单薄到无法将浓稠的孤寂驱散。

池珏被骤然袭来的拥抱惊扰,犹如惊弓之鸟,挣扎着想要推开突然出现的人,又因为本能的恐惧而哑然失色。

自被安嘉钦下药以后,她对肢体的触碰产生了生理性的反感,挨一下都犹如针毡的疼。

是熟悉的味道最先安抚了她的情绪,那久违的太阳和洗衣液的干净味道。

她眸色恐慌,发丝凌乱的挡在眼前,鼻尖和眼尾蕴起浓烈的红。

她分不清是酒精作祟产生的幻觉,还是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直到颤抖的指尖描摹着苏桥的眉峰,顺着她的鼻梁轻轻游移到柔软的唇瓣上。

惴惴不安的恍惚之后是积压已久的情绪爆发,池珏双手拽住苏桥的衣襟,声嘶力竭的哭嚎从嗓子里挤了出来。

自从在医院分离后,思念裹着担忧成了雪球,滚过重逢时故作陌生的无措,滚过苏桥嘴里唤着别的女人的名字,滚过安嘉钦龌龊的行径,终于在此刻形成了雪崩。

苏桥任由池珏捶打着自己的肩口,她沉默的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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