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招待,便从抽屉里取出一包坚果扔到她的怀里,“茶水间的事我听说了。”
苏桥捧着每日坚果出神,想必是敖羽私下给她汇报的吧,继而扬起怅然的笑:“毕竟有污点在身,被议论几句又不会掉一块肉。”
“以前你可不会说这种话,怕是当场就把茶水间给砸了吧。”纪南星说笑,笑里藏着苦涩的怀念。
是的,她很怀念以前的苏桥。
那是入队的第二年,苏桥以全优的成绩破格调到刑侦犯罪侦查中心。
两位新人警员迅速达成了让人艳羡的默契,接手案子时,一个负责制定计划,一个负责现场抓捕。
明确的分工和极高的破案率让她们名声鹊起,凑巧碰上新老交替的好时机,二人几乎是同时被提拔成正职和副职,一切都发展得顺风顺水。
在纪南星的眼里,那时候的苏桥总不怕死的拼着命,说好听点叫充满活力,说真切点就是容易喷发的活火山。
只是如今,眼前人失了那份真性情。
“不用担心我,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没你想的那么差,几句话就把我击垮的话,早两年我就玩完了。”苏桥撕开包装袋,塞进一粒腰果笑着咀嚼。
她的逞强还是显得那么生涩。
“你骗得过别人,骗得过我么?你的眼睛会说话,以前就跟你强调过要学会掩藏情绪,你到现在都还没学会,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让你分神,答案就只剩池医生了。”纪南星鹰锐的眸能轻易洞悉一切,强大的逻辑能力可以精准判断出他人的困扰。
被猜中了答案,苏桥哑然。
嘴里的坚果咀嚼起来失了风味,只剩满嘴化渣的口感,如同她的情绪糟糕透了顶。
“我真的没事。”她别过头不愿直视纪南星的眼睛,怕多对视一秒,就会被洞悉更深层面的心思。
“不开心的话就找别的事情消解,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约着一起练拳了,要不我约上林耀?”
苏桥能感受到那份弥足珍贵的关怀,在她寡淡的社交圈子里,有这么一个人能替她解忧,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南星,谢谢你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你记住,我永远是你的后盾,我们的命在认识的那一天起就绑定在一起了,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咋还感慨上了?放一万个心吧,我真没事。”苏桥展颜欢笑,她在纪南星笃定的眼神里看到自己的身影,这份过命的交情永远值得珍惜。
离开办公室,苏桥端着杯子走进茶水间。
其他科室等着接水的几人簇成一团,不知聊着什么,见她走来又无事发生的悻悻散开。
嫌等太久,更不愿感受那一双双揣度的眼神,她悄无声息的折返到上次和敖羽私聊的空房间。
仓皇的无力感攀附在躯体的每一个角落,使她不得不就着后背抵住房门,深呼吸并没能解决鼻息间的不顺畅,只好用力卸去勒得喉咙发紧的领带。
只是碰到领结口的一瞬,池珏替自己打领带时的暧昧画面跃入脑海。
可还没来及回味那份令人痴迷的温馨,安嘉钦阴鸷的嘴脸扰得她呼吸一沉。
昨夜的回忆将她裹入溺水的漩涡——
离开池医生的家,苏桥迈着轻快的步伐回到地库。
初尝到恋爱拉扯的滋味,那隐隐的又叫人难耐的甜着实令她上瘾。
也许日子会越来越好,也许未来值得被期盼。
沉浸在短暂的美好臆想里,倏而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雀跃,甚至有种重拾人生希望的惬意。
事隔经年,她对生活又有了那么一丝盼头。
只是很快,加足马力的轰鸣声击碎了刚刚织起的愿景。
不知是谁在深夜如此躁动,惹来她回眸眺望。
只见一辆漆色黑亮的保时捷轰足了油门,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朝她飞飚而来。
苏桥没被那满含杀意的冲撞震慑,而是岿然不动地矗立在车道正中,目光越过挡风玻璃直勾勾地定在车主的身上。
尽管视野混沌,但还是能一眼辨出作祟的人是谁。
当车头刚越过安全距离的界限,踩到底的急刹在地面擦出叫人牙齿酸紧的刺耳声,终是停在了她的身前。
随着车门被甩上,等候已久的安嘉钦终于舍得现身。
“你够胆,就不怕我真的撞上来么?”她双手环胸倚坐在车头,眉眼蓄着狠厉,唇角却翘着轻蔑的笑意。
若不是还留有一丝理智,她确实想把油门一踩到底,将这横刀夺爱的人生生撞死。
奈何苏桥什么都怕,独独不怕死。
“这只能说明你不够胆。”她展开双臂表示自己毫发无损,亦是一种直白的反击,不想和眼前制造矛盾的人过多纠缠,索性转身准备离开。
安嘉钦认定这里是自己的主场,她善于周旋也善于拿捏人心,仅凭两个字就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