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门前看守的侍卫都已不在。
屋内烛火已熄,她忐忑走向前,抬手轻轻叩了叩门。
无人回应。
她又试着推了下,“吱吖”一声,门竟然缓缓而开。
第097章 第97章
她目光急切向屋内一扫, 床榻平整,崭新的器物未曾被动过,四处漆黑,没有半点声动气息。
桌案上放了一方砚, 还架了一支笔。
她快步走了过去, 见笔尖清亮, 还存留未干透的墨,便伸手去拿, 手臂霍然被一阵* 温热包裹。
是火盆。
炭火已灭,但余热仍在。
笔杆的温度在指尖发散。
茶盏孤独地静置一旁,残留的茶汤铺了一层萤烁月华,她不禁触了触边沿,同样的温热令她不由心颤。
她跑遍屋内每一个角落,却一个人影也没看见。
跑入院, 秋过冬来的凛风把枝条吹出乱舞之姿,干瘪枯叶划过她的外裳,随衣摆凌乱飘动。
他一定来过。
而且刚离开不久。
如果不是他,怎会有一触肌肤就能辨出的温度。
可她站了如此久, 四下都无一人经过, 她不敢离开, 也不敢唤他的名,就这样执拗地立在风中等待。
“姑娘!”
丹蓉急着寻来,把绒氅披在她身上,“我就知道您又来了此处!”她搓着云静冻僵的手心疼道:“瞧瞧,肯定又在外面站了好久。我不是说了么, 他那么爱重您,如果看见您在这里, 怎么可能不来寻呢?那必定不是他呀……”
这话让她又一次从梦中惊醒,回头望了眼清冷的屋,开始缓缓挪动双脚。
可是心却如抽动般阵阵疼痛。
与他分开后,她就变得敏感脆弱,不愿想那些未知的不幸,可又不由自主会涌上心头。就如现在,虽然她听了丹蓉的话,但心里仍旧笃定看见的人就是他,不禁想到另一个结果——他不想见她。
毕竟两年过去,物是人非,人心际遇如何,谁又能得知呢。
与之相比,她更愿意相信此人根本不是他。这样也会好受些,起码能回到暖和的寝阁安心睡去。
她加快步伐往回走,将空旷的院落留在身后。
皎月被云遮去一半,静谧并未维持多久,树丛里忽有“哗哗——”的响动。
月色逐渐黯淡,洒入一对星眸,却瞬间凝成一缕醒目光亮,耀动不止。
元珩从枝叶的缝隙中看云静走远,一手捂上憋闷的胸口,忽然剧烈地咳起来。
林衿把他扶回屋内,盛了盏水,为他顺气,“怎又咳得这样厉害!是不是又有些复发?明日属下再照着方子开服药吧!”
元珩说不出话,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连喝水都无济于事。
方才看见她那一刻,万顷忧思就随全身气血汇入心头,再涌向喉间,想咳但必须忍着,一直等她走了之后才出声。
两年前,他在别苑放了一把火,火势蔓延至整个云澈涧,山上被红云笼罩了三天三夜,满山的白梅秀林化为灰烬,最终就只剩云华寺三圣殿的佛像仍屹立不倒。
下山的路被大火截断,根本无处逃遁,虚真只能将他和林衿藏于佛像下的藏经洞。
三日后,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才将火扑灭。
在那期间,元珩被浓烟熏呛成疾,咳喘得厉害。
果不其然,火熄后的当晚,就有人上山搜查。
一座山被大火烧得干干净净,那些死尸已是焦糊成灰,面目全非。
他们没有找到想要的人,又大概是看见万物枯靡中,高大的金色佛像孤绝矗立,正悲悯地俯瞰众人,不由心生敬畏,竟有些不敢上前。
之下的藏经洞一直未被发现,元珩才侥幸活了下来。
他在洞中呆了整整三个月,直到有山下乡民开始重建寺庙,才悄悄逃出。
一路辗转躲藏,用药断断续续,他的喘疾用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彻底痊愈。
但就在刚刚得知她也在公主府时,他立刻乱了心神,就像掩盖的伤口重新被扒开,血淋淋裸露在外。
他想她。
肆无忌惮的想。
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两年中,他无数次想象与她重逢的情景,美的如梦境般。
可猝然相遇,他才发现自己的心有多疼。
今日,他与高罗见了面。
高罗问他:“元信登基才不过一年,仍在打压和景帝时的旧臣,奕尘兄此时急于扭转局面,恐不是最佳时机。”
元珩当然清楚,四处搜捕自己的风声才刚刚平息,若再造出风吹草动被人发觉,这两年隐忍蛰伏,竭尽全力保命的千辛万苦,便会前功尽灭。
但他只说了句:“我不能再等了。”
他眼睁睁看着大魏民生凋敝,与别国四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