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太简单了。”
鲜血不断从她口中涌出,“我又蠢又笨,远不及慕容氏的才貌,又做了许多错事,但这次,终于做了一次对的选择。”她望着丰神俊逸的心怡之人,面带微笑,“殿下离我如此近,这是生平第二次。”
第一次是在八岁那年,母亲带她入宫赴宴,巧遇几位贵女在园中比试投壶,她本是不太会的,但为了显示自己侯府嫡女的身份,一通逞强,全无胜局惨败。
那些贵女嘲笑她笨,又嫌与她玩耍无趣,将她一人撂在园中扬长而去。
她气得边哭边跺脚。
这时,宁贵妃和元珩正巧走来。贵妃温声问:“这是哪家的孩子哭得这么伤心?”
她方才在宴席上见过贵妃,所以识得,便答:“臣女是广平侯府家的三姑娘。”
宁贵妃慈笑安慰:“你可是将门虎女,柏将军的女儿不能随意哭鼻子。”
元珩走到她面前说:“方才,我看见你投壶了。你的力气大,这是优势,但不够沉着,每次都是匆忙投出,所以中不了。”他从旁捡了根长树枝递给她,指了指前方,“你可以照我说的练一练,看能否投入那片洼地。”
她真的有在认真练。
她的投壶一向比击鞠好,要是上次云静同她比投壶,云静未必比得过。
这就是宁贵妃对她仅有的一次夸赞,那根树枝是元珩送她的唯一一件东西,却让她幻想了许多个日日夜夜。
此时此刻,她结束了没有爱的日子,离开了没有自由的家,安心地闭上双眼。
天边忽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喊,随后,柏宏从悬楼上一跃而下。不知是因为看见了自己的穷途末路,还是看见自己射出的箭刺在了亲妹妹身上。
眼泪随空中的风散开,还未等融入河流,就已消失不见。
元琰被北境军逼至悬楼一角。
他知道,北境军不会杀他,只会把他绑起来,押送入京审问。
反了就是反了,他还有什么好交代的呢。
被五花大绑困于囚车,受万人唾弃,再让那位五弟耻笑么。
他像是有话还没说完,朝远处喊了声:“父皇——”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举起手中的剑,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河面又起了雾,更浓,掩盖了战后一片狼藉。
*
一里外的河边,羽舟和向无夜陪着云静,等待这场战役的平息。
许久,耳边终于响起马蹄声,元珩纵马的身影在雾中渐渐清晰。
近处,他勒马停蹄,见云静无碍,朝向无夜拱手致谢:“多亏向掌门及时赶到,才得以破局!”
因向无夜与羽舟先前就藏身在附近山中,是以很容易知晓此次战况,便暗中观察秦王动向。虽不能暴露身份,但也能在关键时刻出力。
向无夜仿佛并不领元珩这番谢意,直接问:“那连环凶杀案已破,秦王也死了,我应该不用这么躲躲藏藏了吧?”
元珩说倒是不用如此隐蔽,“只是余波仍在,向掌门这副面具易惹人非议。”
“摘了吧!”羽舟说着便要伸手。
但刚碰到面具,腕子就被向无夜挽了个花,扯至身后。
云静轻笑,也不想再观赏两人打情骂俏的场面,背过身对元珩说:“我告诉了羽舟秋歌的线索,他们也会去青州寻,这样人手多了更方便。”
羽舟挣脱向无夜,拉起云静的手担心问:“秦王没伤着你吧?看见你被他绑在那么高的地方,我都吓死了!”
不过,云静颈上和手腕上还是被绳套磨出了红印,羽舟仔细瞧过说:“都是皮外伤,回府后,涂上我之前留下的外敷药膏,很快就好。”
云静笑着点点头。
这二人虽藏在山中过了数月,但浑身上下却如泉水般干净透彻,眼里完全不见一丝浊色,真叫人羡慕。
只是接下来清理战后琐事,还要陪同魏帝回京,怕是无更多闲暇相聚。只这一会子时辰,许征就来报,说魏帝要召见元珩商议对叛军处置一事。
羽舟依依不舍与元珩夫妇道别:“寻找线索要紧,我们这就启程,殿下若有事召唤,就让林衿大哥送信给我。”说完,翻身上马,扬鞭奔向远方。
元珩把云静拉上马,带她回去。
铠甲坚硬,但还是挡不住她的依偎,伸出双臂环抱着他的腰。
元珩以为她惊惧未散,一只手松开缰绳,而后握紧她的手,温柔说:“我不会让你有事,永远不会。以后,我要牢牢把你拴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云静靠在他背上,收紧双臂,“我也不要离开你,因为只有这样,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在你身边。”
她找不到合适语言来倾诉心中的恩与爱。如若为了她,他能以命相搏,那便让她用一辈子的相守来回报吧。
秦王谋逆,瑾妃司马氏被赐死,元瑀被贬为庶人,连同朝中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