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源泉,也不是世命的终点。”
元珩专注地听她继续说:“其实,诗意茶酒也好,风过鸣蝉也罢,我要的是一种洒脱,是一种心境,或者说,我一直都在找寻一种风骨——不惧得失,不畏沉浮,高于云端不怕寒,跌入泥泞不觉苦。只因心中久藏一份坚守,至死不渝。”
“那你找到了么?”他问。
云静点点头,“找到了。”
元珩清浅一笑,“在哪儿?”
星月冰雪在云静眼中铺就一片晶莹,她将手伸向他的眉宇,指腹沿着剑眉的轮廓缓缓抚过,温柔说:
“就在这里。”
第068章 第68章
如若当初他拒了婚旨, 她如何能找到向往的风骨,又如何能得到每对夫妻都渴望的心魂相融。
如果没有嫁给他,锦衣玉食之下,会不会是她最厌恶的“苟且”呢。
如今, 纵使他签下了一封和离书, 她也不后悔嫁给了他。
元珩抬首, 云静眼里布满粼波,荡漾在他心河。
其实, 他是庆幸的,庆幸自己没有拒婚。
有了她,才能拥有这份世间难得的理解与追寻。他想象不到,如果身边不是她,自己会是个什么模样——心间如过去一般淡漠,往来仍是孤独。
只不过她越是这般好, 他越是珍视,只要她过得平安喜乐,他愿意为之奉献一切,用一生默默守护, 哪怕最终只能遥远的注目。
他自始至终都很悲观, 自他出生那一刻, 命运就与许多人绑在一起,母妃,七弟,甚至崔氏一族。他从不在意自己过得好与不好,因为在他心里, 只有别人好,他才会好。七弟在时曾问他:“皇兄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累吗?这社稷与朝政也不是我们想改就能改呀, 你应该如我一般及时行乐才对。”
可自己却做不到,做不到把这些负累通通都卸掉,纵然是百孔千疮灰飞烟灭,他都愿意独自承受。
而此时此刻,心却软得一塌糊涂。
他握住云静放在眉间的手,轻吻着指节手背,心里那份温情触动全都化为一团温热,被框在眼底。
云静望着元珩,他的面容已被黑心药散侵蚀得憔悴不堪,眼下身体恢复如初比什么都重要,她又一次不忍心拿出和离书来质问。
元珩放开她的手,端起旁边的安神药一饮而尽,重新躺下,“有了这碗药,可以睡到明日辰时,有林衿守夜就好,你踏实去休息。”
没有比把这糟烂的药戒掉更要紧的事。云静知自己不能长留在他身边,便安顿好一切,去后面客室休息了。
众人又在东原休整了三日,准备正式启程回京。
赵王得知元珩要直接去徐州别苑过年,还专门来劝他回京向父皇复命,元珩却让他只同狄颢回去便可。
这反倒搞得赵王一头雾水。他想不通,当初是元珩主动请旨来济州,现下既已心想事成,为何不趁热回京,好在父皇面前领功请赏?从元珩处出来之时仍还在想:听五皇兄刚才这意思,难道他不在乎能否在父皇面前出头?
待赵王离开,云静端着刚熬好的羊羹进了暖阁,见元珩正立在榻边活动筋骨,面色甚是开朗,便问:“殿下真决定不回京了?”
元珩干干脆脆答道:“是。”
云静仔细把羊羹切成小块,用玉勺盛了三块递予他:“你不愿回去,也是因为心里对父皇有气吧......”
元珩直接取过一块送入口中,认真咀嚼后点头称赞:“这羊羹还得出自你手,别人做的都不对味儿。”
云静抿唇,只回了个淡淡笑意。
元珩虽未正面回答,但顺口接了句“还有”又跟着说下去道:“我也该避避风头,不知秦王还要给我挖什么坑呢。”
“我担心,他们趁你不在,也会搞些小动作。”
元珩把她往怀里一搂,说不管他们,“我也不想你跟着我提心吊胆,这次一定要带你去散心!”
云静靠上他的颈窝,“羽舟今早向我辞行,就不与我们同去了。”
元珩短促笑了声:“你瞧,就连羽舟这样无拘无束之人都愿与心爱的郎君过年,你还不暂且抛下京城琐事放纵一番?!”
是啊,羽舟虽未说明为何不回京,但想想都知道应该是去找向无夜了。
怪不得那么多望族贵士想要避世远隐,图的就是这份儿自在。如羽舟般,恩义不曾丢,所爱也尽可追,当真令人羡慕。
时日亦如白驹过隙,转眼便要与济州辞行了。
那日,李沣把元珩一行人送出城门仍不舍告辞,又陪同走了许久。
李沣和元珩一道骑马迎着风:“微臣此前虽未同殿下相识,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