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他展开丝帕,挂在白玉栏杆上,向云静郑重躬礼:“臣恭祝王妃长乐无极!”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正视前方,对着那方花橙凝望须臾,举步离去。
墨色外氅浸入深夜,消失不见。
他不曾回头,脚下也似没有一丝留恋,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团冷风将帕角吹起。
云静也不曾记得,这方帕子究竟是何时去到了他那里。
她走了过去,刚要伸手拿,一阵风忽将帕子吹起,飞向空中。
“哎——”云静跟着它紧走几步,又望着它往池水深处飘去,隐约看见一个“梵”字,在树丛间忽隐忽现。
直到完全不见。
忽然,另有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传来,伴着几声女子的轻笑:“越王妃还真把自己当成贵人了,如此不屑与我们同席,竟独自出来逍遥。”
云静倏地转身,看见柏萱和姜氏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第060章 第60章
柏萱望了眼小裴消失的方向, 像突然捡到无价之宝般兴奋,对着云静讥笑:“自从你入了越王府,夸你的人可多了去,什么娴雅灵秀、修敬端和。谁曾想越王殿下这才走了没几日, 你就开始私会旧情郎了!要是这会子派人送信给殿下, 他会不会休了你?”
姜氏也一脸愤懑:“原先我还体谅王妃, 以为您是遇到了难处,才不好与越王殿下张口提携我夫君之事。但看见方才这一幕, 就都说的通了。王妃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手段当真精妙。”
云静听这话音,猜到柏侯已知晓柏宴所谋,亲自为他安排了差事。
果不其然,姜氏越说越气:“我夫君马上就要去东境军中任职,还只是个小小的郎中令,连个将军都不是!公爹声称要历练他, 可这算哪门子的历练,明明就是故意把他撵去了那么远的地方!”
云静淡然:“夫人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又不是我家殿下把柏二公子撵过去的, 怎就赖到了我的头上?”
“如果不是你把消息传出去, 柏宏夫妇二人又如何得知我们找你所为何事!”姜氏气急。
柏萱冷哼:“嫂子有所不知, 她贯会使诈,诈计也不好辩识。我看当务之急,是把刚才那方帕子寻到,拿到她私会朝臣的证据!”
云静却笑说寻吧,“所以你打算用一方随意在园中寻到的帕子, 来证明我私会朝臣?”
姜氏知晓,那帕子又不是从裴旸身上搜出来的, 她也根本没看见二人亲近,即便找到了,也没什么说服力,便翻出‘前尘往事’,试图让云静心虚:“听闻王妃曾在裴府读书,又与裴大人定过亲,没准儿真有难以割舍的旧情呢!”
云静泰然自若,“我与裴家定亲一直是父辈间的默契,父皇从始至终都知晓。赐婚当日,裴大人在御前也无有异议。怎么听夫人的意思,倒像是父皇不顾成人之美,强迫臣子一般。就不知这话传到父皇耳朵里,他老人家会作何* 感想!”
姜氏还欲反驳,但话到嘴边才反过劲儿来。
云静毕竟是皇子妃,自己只是普通官眷,方才一番挑拨之语,已算犯上之罪,便不敢再放肆,默默退到了柏萱身后。柏萱如今是赵王妃,与云静平起平坐,若有什么过激之言,也该她来说。
可柏萱原就不会绕弯的脑子,像被彻底堵死,也使不出什么招数,只能气呼呼道:“我现在就写信告诉越王殿下!”
“尽管去送信。”云静觉着可笑,“看看殿下到底是信我,还是信你!”
柏萱不由逼近几步,双眸冒出乱窜的野火。
对云静的那股不服愈发肆虐。
她想不通,自己对元珩的爱慕为何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同是出身将门,柏家的军功虽不及慕容氏,但也是血肉沙场拼下的荣绩,为何偏偏是慕容氏嫁给元珩!
若自己注定是皇子妃的结局,为何不能嫁给自己心仪之人!
身为朝臣之女,从前也只能把那股不服藏在心里,而今身份相平,也无需再仰望畏惧。
她一步步走向云静,眼里的火变为仇恨,凝聚在紧攥的十指间,不受控般煞然抬起,冲着云静的肩臂用力一推。
云静毫无防备,顿时后栽,摔在冰面上。
丹蓉紧跑过去想要拉她上来,不曾想那层冰并不结实,无法承受一人之重,“咔啦”骤然裂开,云静陷入了池水中。
姜氏被吓得仓皇跑开。
丹蓉急着向四周大喊“来人——”,却被柏萱一把捂住嘴,威胁道:“记住,你家主子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与我无关。一会儿无论谁来,都要管好你的嘴。要是你敢说实话,我就把慕容云静私会裴旸的事传遍京城,让她永无立身之地,就连越王殿下也救不了她!”
说罢,放开丹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