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我去吧!柔然当前力弱,应该不会挑起大战,若有滋扰,孩儿完全可以带兵应对,不必大哥亲赴。望父亲向陛下请旨,封孩儿个宁朔将军,驻守边境!”
云启笑着将他扶起,“怎么,京城无忧无虑的日子过腻了?”
云祥斩钉截铁:“大哥十三岁就上了战场,我如今都十七了,还整日无所事事,根本没脸称自己是慕容家的儿郎!”
“你是想尽快建功立业,好去裴府提亲吧?”云启将他一眼看穿。
云祥欲接话,却被慕容煜责道:“不许去!你就安安稳稳在京城呆着,宁朔将军没你的份儿!”手一负后,踱步出了门。
云祥站起,把憋了满肚子的气,撒在云启身上:“都是慕容家的男儿,为何大哥就事事如愿,我却不像父亲亲生一般!”说完,怒气冲冲也走了。
慕容煜向魏帝请旨后,云启不日便出发去了北境。
因长兄离京,云静近来心里郁结,闲来无事弹起《采薇》。
但她弹得心不在焉,因为除了父兄,元珩也成了她的羁绊。
搬回颐宸苑后,元珩与她好像也不比从前那般亲近,大多数时日,她都在静思独处。
她忽然觉得从前太过心急,只是在给自己想要的日子一个交代——夫妻琴瑟和鸣,子女绕膝。而他的愁绪,却并未真正体味。
此时,元珩已至苑外,听见了她的《采薇》,这琴声已不像长觉寺见面那日饱满,最起码,她没有全神贯注。
云静最近对他有些疏远。
就如眼下,两人近在咫尺,却仍有一墙之隔。
他何尝不想拥有她,可她太珍贵。于他而言,他愿意付出这般煎熬,将她捧在手心呵护,对她始终不曾放纵。
还有当初那点利用带来的负罪感。
自从向无夜被抓,他心中总是隐隐不安。
那日在魏帝病榻前,元琰那番话,就是刻意在拿君王不容挑衅的威严,来削弱父皇对他的信任。
阴狠之致。
秦王府夜宴时,他之所以不愿云静同去,就是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害怕什么。
不为自己,是为她而害怕。
害怕她被自己连累。
害怕那些人会拿她的性命安危胁迫。
一旦如此,只怕他会方寸大乱。
自己的弱点,他心知肚明。
他曾发誓,要为她铸起铜墙铁壁,即便自己粉身碎骨,也不能食言。
回了永晖堂,他毅然提笔,写下:“沛轩兄长,见字如晤.....”
第057章 第57章
云启收到元珩的来信时, 已行近边防镇。
边关的尾秋总有一种孤冷,凛风没有半点柔润,将云启的披风吹如刀锋乱舞,寒意浸透手中纸张, 正在僵硬抖动。
副将青峥道:“这是越王殿下特派贴身私卫林衿快马送来, 嘱咐末将务必亲手交给您。”
云启望着遒劲俊逸的字迹, 一层与四周毫不相衬的薄雨细波渗出眼眸。
“沛轩兄长,见字如晤”之后, 字字句句惆怅绵长,浸染整页抚不尽的潮湿——
“阿其玥之死始料未及,致固边守防以备,吾知兄长此次远行,乃万般不得已而为之,遂祈一路无虞。
今书予兄长, 为忏悔也。奕尘回京,尚有未尽之愿,时诚以姻亲增势之意,诸多无奈。但吾晓岳父兄长此生护边风骨, 赤子之心, 为之动容, 遂以廿载太平相赠,愿北境烽烟不再,亦为解沛梵牵念。
今书予兄长,为其情也。奕尘半生孤寥,能得沛梵此妻, 乃此生之幸。吾自诩心地宽大,不惧风雪万难, 却唯谓沛梵极小,仅承此一人。吾本应书尽锦绣,许她自在无世,却因吾入局,身陷方寸,吾负罪引慝。此番行路之险难料,奕尘恐有万一之危急,已保沛梵无瑕之身,放她天涯自在。
以备万全,特附书一封,换吾妻一生安稳。”
翻至后一页,云启眉头紧蹙。
他这才知道元珩附了封什么样的书信。
现已署上元珩的大名,并加盖了私印,留给云静的那一处是空的。
顿时,一阵酸楚覆在云启心头。
他不忍再看这书信,叠起重新封好,不禁发出一声悠长喟叹。
青峥忧心问:“是二姑娘出什么事了么?”
云启只是默默摇头,不禁自语:“这世上能有几人为护繁花锦绣,不悔落泥为尘。”
他走向边峦远眺,历历烽烟已无,原野一片平静。怒浪尚在河川中冰封,等待终有一天的撞破。
而京城的怒浪,却永远无法被冰封。
黑袍人面对屏风而跪:“属下有罪,向无夜被救出秦王府后,我们把人跟丢了......天倾门在江湖上的实力不容小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