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先回驿馆休息,今日之事臣自会禀明朝廷,妥善安顿死者,大人们等消息便可!”
光头使臣不服气,吹须瞪眼朝身后随从一挥手,瞬间,所有柔然人拔出了腰间弯刀。
窗外道道光束在锋刃上折出刺眼斑驳。
王宥堂见势,不卑不亢道:“此处毕竟是我大魏国土,是平城京师,请大人遵照我朝律法行事!”
使臣亦不敢轻举妄动,咬着后槽牙,收了刀,在几位官员的陪同下,不满地离开。
见这群人走远,王宥堂向云静拱了拱手:“外邦使臣在大魏异常身亡,非同小可,恐怕要报陛下商议处置。近日,这铺子也开不成了,夫人不妨先回去养伤,这里交由廷尉寺看管就好。”
云静捂着火辣辣的胸口,艰难起身道:“廷尉寺如何我不拦着,但我们店里的人也要轮番来看店。”
王宥堂知她不信任廷尉寺,怕又被重新动手脚,才会让自己的人也留下,便笑应无妨,“夫人尽可派人在此值守,正好两边能共同监看。”
他答应得痛快,云静也未揪着不放,交待了李掌柜几句,就回了。
柔然人这一脚实在重,胸口酸痛不说,还起了大片淤青,碰都碰不得。且她摔倒时,腰背还磕在长凳上,现下浑身都疼,坐不得,躺不得,只能斜靠在软垫上,把前胸后腰都露出来好上药。
丹蓉掀开中衣后摆,帮她检查伤处,“方才在撷英斋,您就不应该出来,这下又弄了浑身的伤!”
云静气不打一处来,但不能动,只能嘴上发泄:“柔然人栽赃陷害,我怎能忍住不理睬?他们不仅是大魏的敌人,更是我慕容家的敌人,敢在我面前兴风作浪,我定要让他们尝尝苦头!”
说着,她又叹口气:“我的撷英斋真是命途多舛,怎么不见旁边那两家酒楼出事,偏就我的铺子如此!前两次都可化险为夷,可这次事关邦交,估摸着无法善了,我又是私自经商,万一被父皇知道,一顿重罚不说,以后怕是再也别想开什么铺子了......”
身后的丹蓉没言语。
药膏涂抹在伤口上,一阵舒适清凉。
云静灵机一动,又想一招:“这铺子本来就是殿下的,只要不说是租给我的不就行了么?”
身后依旧没有说话声,但有人还在为她轻轻上药。
“瞧着廷尉寺也不敢节外生枝。我心中无愧,他们别想给撷英斋扣什么罪名!”
丹蓉还是不接话,暖阁里安静极了。
这个丹蓉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像被噤声一般。
一丝异样在云静心里飘过,当她从浓郁的草药味中嗅出一丝乌沉时,猛地回过头。
眼前,那双明亮的星眸里,含情欲诉。
第048章 第48章
元珩端着药膏坐上榻沿, 手伸到她胸前,欲掀开前襟看她伤口。
云静揪紧衣领。
她知道方才那些话都已被他听去,一时紧张,下意识躲闪。
“都这么久了, 还怕我看?”元珩握着她的手缓缓移开, “还是又要同我讲情与欲那一套?”
云静摇头, 弱声说:“我是被吓到了嘛!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人家身后,一点声响都没有......”
心里还在不停腹诽:还敢提情与欲?昨晚解了人家衣裙, 引诱人家坠落,最后自己却先停下的好像不是他一样。
他无言,如星眸光巡过她的脸,最终凝在胸前。
她衣襟松散,石蕊红的里衣低至雪峰半腰,只是上方的大片淤青破坏了风景。
他拿起冰包轻轻触在红肿处, 怕弄疼她,小心观察着她的神情。
她恰好也在看他。
对视的一刹,她看见那双眸里只有深情,不夹杂一丝纠与悔, 将她的心结悄然化解。
冰敷过, 元珩为她上药。
他动作轻柔, 清凉的膏体被涂上薄薄一层,又嘱咐她别乱动。
晚膳时辰已至,他早就为她备好,这会儿命下人端进来,“怕典膳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特意选了些你爱吃的。”
云静看着云台酥、莲花酥、烤白糕,千丝饼依次被摆在案上, 腹中又开始鸣叫,齿间津汁也多了起来,不禁问:“这全是小厨房今日新做的?品相看着真不错。”
元珩夹起小半块白糕喂到她嘴边,“那王妃快尝尝味道如何?”
云静含在口中细嚼,惊喜道:“先前小厨房的白糕总是太脆太难嚼,今日总归探到火候了。”
元珩笑说:“这白糕不是小厨房做的,是我差人从外面的铺子买来的。这铺子虽开张不久,但口碑不错,好像叫撷英斋。”
云静怔愣。
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傻气。
这铺子既然是他的,他怕是早就查到是她所开。
元珩抚了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