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当即来颐宸苑看她。
结果, 寝阁空空。
他问廊下当值的小婢女:“王妃呢?”
小婢女见他不知情, 也甚觉奇怪, “王妃回国公府了,刚刚才走。”
元珩眉间一蹙,心念这小姑娘怎这么不老实,不打招呼就回母家,不知又会给他什么惊喜或是惊吓。
许是国公府出了什么事, 不便让他知?
他唤来邢克来:“去趟国公府,看看王妃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此时, 慕容煜父子忙罢回府,彭总管就来替云静传话:“二姑娘突然回来,现在长公子院里,等公子过去说话。”
慕容煜也要跟过去:“为父也去瞧瞧这丫头。”
彭总管拦住:“姑娘说只叫长公子呢。”
慕容煜扬眉,摇着脑袋笑道:“行罢,人家现在可是皇子妃,说什么便是什么,为父也是不敢有半点逾越!”又一低头,悄声嘱咐长子,“有什么异样及时告知为父。”手一负后,回了正房。
云启悠然回了寝院,他已经猜到云静怕是又有什么消息想打听。果不其然,妹妹一见他,就拉他坐下问:“我当初到底是怎么嫁给越王的?”
云启觉得这问题糊涂:“当然是陛下亲自降旨赐婚呀。”
“我出嫁之前,越王可有找过你和父亲?”
云启笃定摇头,“没找过我。”后一转话音,“但是否找过父亲不清楚,你去问父亲不就知道了。”
云静闷坐在一边。
她不想让父亲为自己之事烦忧,没法去问。
云启笑了,“降旨前,陛下诏父亲专门商议过你的婚事。涉及朝中局势,你如此聪慧,个中原因也不需为兄赘语。但我敢肯定,越王并未单独找过父亲。”
“有没有一种可能......”云静疑猜,“陛下这旨意是替别人下的?”
“替越王啊?”
云启已被妹妹神玄的样子逗笑,“他再想娶你,也需得陛下同意。反正是陛下赐婚,你如今也嫁了,纠结这些问题还有什么用。”
“怎么无用?”云静心乱如麻,“同是蓄谋,倾慕已久与物尽其用自是极大的不同!”
云启这下有些懂了,继续剖开细问:“如果仅是陛下赐婚,你二人尚不知情,盲婚哑嫁走到一起,你可在意?”
云静说不在意,“谁能拦得住陛下圣旨。”
“如果是越王殿下垂涎我家兵权,费尽心机将你娶到手,你便无法接受,可是如此?”
“那是自然。”云静越想越气,“谁愿意在诓骗利用中度日!”
“如果当真如此,那你待如何?”云启眄了她一眼,“和离吗?”
“我......”云静说不下去了。
长兄一针见血,戳到了她的痛处。
云启淡淡一笑,妹妹之所以纠结于此,还不是因为对元珩动了真情。
话都到了这个份儿上,旁人多言无用,此事还需她自己想开。云启起身一展袍摆,“为兄还有事,你先一人待在此处静思片刻吧。”
说是“有事”,他这一出院子,就赶着往父亲处去了。
慕容煜听闻来龙去脉,也起了疑:“所以,陛下赐婚确实有意,但越王也并非无心。”
云启点头,“沛梵定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才想回来问个清楚。若事实如此,越王与世无争是假,暗中蓄力才是真。”
“但现在理清这些又有何意义?”慕容煜深叹,“沛梵一嫁,我们就已经选择了立场。为父只盼越王对沛梵能以礼相敬,不冷遇苛待。”
他在案前不紧不慢踱步,似在自言自语,“不过,退一万步讲......”又顺手自弩架取下一把弓,对准窗外,缓缓抻开,“越王,也不是不可以......”
“嘭”劲指一松,弓弦猛地弹回,虽* 无箭射出,但一股凛风从木丛中穿过,碎叶落了满地,胜似有箭。
云启惊诧,小心扫了圈四周,极慎道:“父亲何出此言?”
慕容煜回头看了眼儿子,笑说:“看把你吓的......”他把弓递给云启,“我只是说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国无储君,极易生变,节骨眼儿上,抛开是非对错不谈,若仅仅是为了沛梵,你又当如何选择?”
云启默然。
“事已至此,多思无益。”慕容煜摆摆手,“以越王的行事做派,我总觉着事态不一定就如你我猜测那般。兴许,越王自有越王的风骨。”
“将军——”彭总管恰在这时来禀,“越王殿下来了,特来问候您身子骨是否好转?”
慕容煜眉头一皱,“我身子骨何时不好啦?”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八成是自家姑娘为回娘家打的诳语,直念这丫头咒我,遂吩咐云启,“你去顶一顶,探探风,先别把你妹妹供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