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羽舟身后递过,“吃了暖暖身子,好赶路。”
“去哪儿?”羽舟疑道。
他解开马绳,“燕王已被惩处,不管越王用了什么手段,还算他有些血性。”一跃翻身上马,“我也想明白了,那些陈年旧事不能在心里生根发芽,得赶紧刨了,换成新的。”
羽舟抬眸,乍显惊喜之色。
向无夜一脸粲笑,向她伸出手,“来,上马。”
她不知那银色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何模样,只见他头顶高束起的发在风中飘洒,腰间筚篥仿佛在呼啸中吟出苍古之音。
他虽被身世所囚,却能在江河湖海间奔腾出自在逍遥。
羽舟不由自主将手递了出去,一股极稳的力量,轻而易举将她带到马上。身后温暖的胸膛靠了过来,双手从两侧环至她身前,握紧缰绳。
向无夜道:“这些天,我仔细想了想,越王得到的线索无非不过就这么几个:梁王、我这个人,还有无向之剑。处置陈年旧事少不了翻腾旧物,所以我决定回趟青州门会,看看封存已久的无向之剑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他带着些许顽意,低头贴近她耳边问:“姑娘可愿陪我?”
羽舟向旁侧一躲,冷道:“既然有了头绪,还不赶紧走!”
向无夜笑笑,一甩鞭,一声骏马嘶鸣在郊野中长荡,四蹄在雪河中飒踏出星,身后万重银琢冰峰如镜,映照着两人一马,影影绰绰,飞出山屏。
“钲——”
羽舟放出一支鸣镝,脆音在岫中萦绕出阵阵回响,跃过京城万千华顶的层层霜雪,轻抚上越王府的高台,落入林衿耳中。
他猛一抬头,屋檐之上,云天之下,尽揽入眼中:“是羽舟!”
许征绕至廊前:“向无夜答应帮殿下找证据了?”
“是。”林衿道,“羽舟离开时与我约好,若是向无夜同意,就以鸣镝为信。”
邢克来恰从眼前匆匆走过,嘴里不驻嚷嚷:“王府的白梅可算开了呦!”顺道招呼林、许二人去赏梅,“两位大侠就别在这儿当值了,快跟着殿下上梅园玩去吧!”
路过书房后院的下人们看见满园白梅,都不禁放下手中杂物,驻立欣赏起来。
朵朵白梅在枝头绽放,纯净胜似白雪,虽不如红梅娇艳,但如出尘仙子,傲立风中,自有一番别样风骨,为王府带来一抹富有生机的素洁。
许征和林衿兴奋走去,穿过花园小径时,远远瞧见严嬷嬷正一丝不苟地烫着衣衫。
许征向后一歪身,冲她喊:“严嬷嬷,不去赏梅么?”
严嬷嬷手中的活未停,慈笑抬头,“在别人眼里,咱们越王府的白梅园可是京城独一份儿。在我们这些老人儿眼中,却是年年如此,没什么稀罕的。”
许征笑了笑,“我看这衣衫烫差不多得了,您可别累坏了身子。”
严嬷嬷又摆出一副严苛古板脸,怪嗔:“差不多算怎么回事儿!就像这过日子,不能总是皱巴巴的,得烫平才好……”
今年,元珩驻居京师,又刚刚大婚,所以前几日云静见白梅已呈竞放之势,就提出要请亲朋好友过府,办个别致雅趣的赏梅宴。
王府多年未曾如此热闹,元珩见她兴致极高,就一口答应,说王妃是这府里的主母,此等内事全由她做主。
现下,宾客们都聚在池对面的凉亭和东西两侧的环廊上,边赏梅,边品茶谈天。
趁着此时梅园没什么人,云静尽情在里面穿梭。
欢跳间,片片纯白花瓣,如蜻蜓点水拂过她的眼睫,散落在领边的风毛上 ,风吹过,又飘飘然旋动在空中。
丹蓉急步走来,见四下无人,俯在她耳边道:“主子,撷英斋开张的事都安排好了,这个月外送的订单都已排满,若是如此售法情形不错,下个月铺子就可迎堂客了。”
“我瞧着差不到哪儿去。”云静满脸欣悦,看着廊下几位贵女说,“待她们临走时,挑些精致的酥酪送些过去,也不必提出处,她们若是喜欢,自会来问的。”
丹蓉对她如此在意店铺一直不解,“府里的大事小事本就够繁琐,您这么操心铺子不累么?婢子觉得您就应该摆起王妃的款儿,独享清福才是。”
云静笑言说自己喜欢的事,再麻烦也愿意做,“再说,赚来的银子,多赏你一些不好吗?”
丹蓉连连拍手叫好,正龇牙咧嘴,发现元珩的衣摆在丛中闪出,当即“咳——”了一声。
云静转身望去。
他一身远天蓝的绒氅,正携着日晖走近,不落俗的蒙蒙素色,将他衬得俊美潇洒,腰间的“冰仙风”混入白梅中,竟也一时难辨。
她有些看得入迷,又担心方才的话被他听去,心里一慌,没注意脚下,踏上一片薄冰。谁知那冰看着薄,却不想是个小冰窟,又被太阳晒化不少,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