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从右侧传来。咔哒一声，光源关闭，留下的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和空调上待机的字符。
呼吸声因为距离而?变得?清晰，宁如风不知道该如何自?持，悄悄抬起头向背后看?去。那里亮着一小片光，是霍思瑜还在看?手机。
她在刷短视频平台，主页上连着三?个小猫。
宁如风记得?霍思瑜很喜欢猫，也一直很想养猫。上次她拒绝她的理由是霍思瑜经常住剧组，而?她经常加班或者出差。小猫四舍五入是家里的留守儿童，还得?额外雇人照看?。
她没把话说得?那么死，但大概包含了以上的意思。霍思瑜很懂事，后来再也没有提过想要?养猫的事儿。从大数据上来讲，如果不是她依旧一直喜欢在网络上云养猫，也不至于一条接着一条都是猫。
宁如风窸窸窣窣地躺回来。
真想买猫，她还是不要?给?霍思瑜做惊喜了。而?且现在提这件事，摆明了是她偷看?屏幕了。
可就这样睡觉，宁如风又心有不甘。
“如果柳橙不知收敛，将你和我的事爆料出去，你会怎么办？”半晌，霍思瑜开?口。
“这种事不需要?你担心，我会解决，像之前的每一次。”宁如风回答。她说完，霍思瑜并没有继续说什么。过了几秒，霍思瑜锁上了手机，那边的光亮彻底消失，随后是翻身的声音。
“我准备退圈。”霍思瑜说，“这个可以做你的底牌吧。”
“你是真的想要?退圈吗？”宁如风终于转了过来，其?实房间里没有黑到什么都看?不到。空调上的字符虽然小，但刚好够她看?到身旁的轮廓。霍思瑜面朝上，一只手好像压在头下。
“嗯。”她回答，“以前想要?出人头地，是为了让我爸妈以我为傲。后来继续拍戏，是为了能?多?赚点钱，能?给?自?己?多?加点傍身的光环。再后来，我发现我找不到继续拍戏的理由了。刚好，我应付不来圈子里的事，也不想再一次次被网友指指点点，不如干脆退出。”
霍思瑜慢慢说着，腔调中有几分感慨，有几分遗憾。看她经历如此灿烂多事的人生，回过头来她不过才24岁。她仍然有很多?种选择和很多时间去感受属于自?己?的人生。
四年时光压缩下来，不过是几句话。但也是她亲身走过，或荣光或泣血的一千余个日夜。
她们在黑暗中仿佛在对视。
没有一个人的四年是好过的。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哦。”
哦？
“你不信我？”
“宁如风，”霍思瑜的语气里颇有几分无奈，“她要?是真把我们的事儿爆出来，我觉得?吧，我们两?个谁也别想在圈子里混下去了。所以你和我这个要?退圈的人比起来，好像更自身难保一点呢。”
“额。”宁如风语塞，半晌后回道：“也是。”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圈子这么大，总会有人比我们的瓜多?。”
“真的假的？”
“你不知道？”
“我一点也不八卦！”
“我还以为小溪那么八卦是...”
“我说的？”
宁如风没忍住，笑了。
“小溪在公司应该都算瓜田里吃得?最饱的猹了。”她说，“我以为你们俩都八卦。”
“你对我有什么误解。”霍思瑜有些惊奇，她分明浑身上下，都没有冒出过八卦的气泡。
“没有没有。”宁如风失笑道。
其?实她的声音一直非常好听，有点北方人特有的调调，有时会上挑，挑得?又轻又撩。加上这层笑意，听起来尤其?悦耳。
霍思瑜硬是被这声笑笑热了脸。
“我听人说，双子座不是都蛮喜欢八卦的？你真不喜欢？”
“拜托，星座本来就是概率问题。我刚好没中大数据而?已，怎么，那你天蝎座就是睚眦必报、占有欲强、控制欲强甚至欲望强啊？”
霍思瑜确实曾看?过星座，她本身对此不太感兴趣，但架不住身边朋友和采访总会提及星座所以浅浅地了解了一下。
重点当?然也会放在那时她热衷的，迫切的想要?追求的宁如风身上。
关于天蝎座说了许多?，总结就是措辞过于极端，她眼中的宁如风，最多?能?占上百分之四十，实际参考意义不大。
但没想到她说完，宁如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反驳。
“不是吧…”霍思瑜自?己?反驳自?己?道。
“也许天蝎座的人不这样，但我确实是这样的人。”宁如风答，“她们说，我长得?就像天蝎座的人。所以很少有人站你是攻，连超话里…写你在左位的都比较少。”
“不是吧这你都看?！”
“很难不关注到。”宁如风又笑了，“有时候我不看?，也会有人分享给?我叫我看?的。我想过干脆把超话炸了，毕竟我不是很想看?到以我们为主角的黄文…”
霍思瑜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