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林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出门就和商贾们交谈去了。
黄五郎则是揉着眼睛从马周隔壁的房间探出脑袋,推门进来。
“马周先生,你可算是来了。”
马周丢过去一根华子:“黄五郎,在工坊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你这么积极过。”
黄五郎搓了搓脸,叹息一声:“都说钱多的地方是非就多,以前我觉得吧,除了来路不正的钱,还有谁会惦记那些干干净净的钱呢?”
“现在,我知道错了。”
马周抬头,狐疑看着黄五郎。
“这个冬天,幽州并不平静,那些拿了钱的百姓在外面住的好好的,出现了一批奇怪的人,他们没事就扮作和尚过来化缘,要么就是过来推销一些东西。”
“推销的东西的人,会让人闻闻他的香囊 ,或者在工坊的肥皂里面加上一些奇怪的东西,人一闻就倒下了。”
“和尚更是奇怪,让人摸摸他的脑袋。”
马周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依旧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为什么会出现在幽州。
“结果,前两天,骗子跟和尚遇到了。”
“骗子说,你闻闻。”
“和尚说,你摸摸我……”
马周笑了,这场面光是听,就很滑稽。
“幸好您之前跟那些百姓千叮咛万嘱咐,不然的话,这个冬天过去,估摸着他们手里的钱早就没了。”
“咱就不说别的,幽州这种地方,本来就乱糟糟的,不像齐州那么太平,南来北往的人太多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黄五郎抹了抹手指。
“你最近还玩牌吗?”
黄五郎咧开嘴:“先生多虑了,黄五郎知道事。”
“当年赌钱差点被人砍死之后,黄五郎就知道,人这一辈子,得靠自己才行。”
“城里的几家赌坊现在虽说依旧火爆,但都是老赌徒在那玩玩,我盯着那些拿了钱的百姓呢,不让他们去。”
马周点点头,来的路上,听妖姬说,豪门的偏房逃过一劫之后,手里的钱并没有拿出去做生意,或者做点什么东山再起的事情,而是去买了一大堆宅子。
“对了,郑,王,崔,柳那几家,如何?他们那些逃过劫难的人,现在在做什么?”
说起这个黄五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了。
“马周先生,您还别说,王爷以前无意间说咱们那些工匠,手里拿了钱,先攒着,你们这种赚了点钱就想花出去的心态,出门就被人坑了。”
“那会儿我就知道王爷不简单,那些寻常的百姓我看得住,一天天骂几句,他们得听,毕竟是咱们给他们发钱呢。”
“可那些公子哥们啊,不行,他们一看就不成器,拿了钱,一个比一个玩的花,现在隔壁的那几个胡姬,都给他一个人包了,年纪轻轻,夜夜笙歌,听说胡姬的十八般武艺都用上了,那几个年轻人还是不满意……”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花钱容易赚钱难。
这些人劫后环生,心中的欲望之火被点燃,买了宅子,坐等发财,也不算是什么坏想法。
只是依旧脱离不了以前的习性。
“卢家呢?”
“姓卢的那个老头身体不行了,已经去齐州养老了,据说他的孙子现在已经在齐州有了自己 的产业,一个小店铺,虽然不大,可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
马周点点头,范阳卢氏,诗书传世,这样的世家,还是能守住最后一丝底线的。
听王爷说,有个小子送给了骆宾王,马周笑了笑,骆宾王年纪轻轻,还没有玩够,就得当爹,自己临走之前也忘了去恭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