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烟柱就像是冲天而起的狂风，在半空之中，就算是隔着百里也可以看清清楚楚。
天际之上，今日无风，狼烟四起，突厥可能真的要功成 了！
叶护可汗突然间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该死，赵德言竟然真的做到了！”
“都怪我，如果早点相信他……”
“来人，亲卫军集结，出发大唐！”
赵德言在凉州之外看着自己的人冲了进去，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城门之处，他耳朵竖起，仿佛在听着空气中那些厮杀声喊叫声。
但过了许久，那些声音依旧没有传来。
赵德言狐疑看向了凉州。
凉州还是那个凉州，城外的土地上，留下了不知道多少马蹄印，城门依旧是半敞开着，看不到一个人，似乎里面已经是一座死城。
没有胜利的讯号传回来，也没有厮杀之声响起。
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难道……”
突然间，赵德言感觉心里什么东西被掏空了。
幽州城外，侯君集看着那些进入城中的突厥人，突然觉得自己以前打的仗都是假的。
如果以前可以让突厥人进城，围起来杀了，那就好了。
就不用死那么多的好儿郎了。
只是以前，突厥人没有用天花而已。
用了天花的突厥人，充满了信心，但他们进城的那一刻，就看到了惊人的一幕，面前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唐人，唐军。
……
同时，并州，云州等地，就像是点燃了讯号一般。
突厥人出现，就被发现，随后发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大唐的士兵，生龙活虎，哪里是得了天花的样子？
前些日子，他们明明看到大唐的士兵有气无力，城里城外挂着白布，每天都在烧水，可今日，为何不一样了？
如果他们知道，前些日子只是日常例行消毒，他们估计就笑不出声了。
草原上，叶护可汗亲自带着人冲向了朔州。
他知道，一旦天花投放成功，那么大唐人就是羔羊。
他满脸期待，期待自己能像颉利可汗那般，一路冲杀，直逼长安。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只见狼烟，不见人。
就在他狐疑之际，远处的一匹黑马正在朝着草原上慢慢悠悠的跑去。
马背上还有一个人。
叶护可汗心头感觉有些不妙：“去看看，怎么了。”
马背上的人浑身上下都是伤痕，流血过多，身上的盔甲已经被血水沾满，寒风之中，凝结成了块儿。
“可汗，赵德言，误我突厥啊！”
“大唐人，早就不怕天花了！”
唐人不怕天花，这几个字就像是钉子一般，瞬间进入了叶护可汗的脑袋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唐人如果不怕天花，那么十年前那一场天花，他们为什么死了很多人？
不可能！
唐人也是人，又不是神明，他们凭什么不怕！
我们突厥人才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我们都怕，他们凭什么不怕！
就在这时候，叶护可汗看到了朔州城上刮起的旗帜。
那是大唐的龙旗！
那是大唐的威远军。
那是突厥人最恐惧的存在之一！
嘶……
“来人，回头！回王庭！”
此时一旁的士兵好奇问道：“可汗，咱们不去大唐了？”
叶护可汗看着那人，脸上僵硬：“去哪里？去大唐？你想去你去，本可汗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再说了，咱们去大唐，人家唐人不得欢迎一下？二月二啊，是什么日子，农耕的日子，人家大唐百姓不用干活了？”
到了最后，叶护可汗几乎带着哭腔，马儿朝着王庭就飞奔而去，怎么看都像是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