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灿灿心想除了那天晚上，她这个粗心的人根本就没有留意过蓝瓷穿的什么拖鞋。</p>
呜……妈妈，她要回家！</p>
人有时会处于一种梦境与现实交界处，这时容易把二者融合在一起。</p>
武灿灿记得自己不是第一次这样子了，以前也有过一次。</p>
那次，她也记得格外清晰。</p>
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晚上。</p>
她半夜起来，口渴得很，迷迷糊糊想去找水喝。</p>
她光着脚，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摇摇晃晃朝卧室的门走去。</p>
她还没走拢，还没伸手。</p>
门自己就打开了。</p>
门口站着一个影子，一言不发，一直看着她。</p>
那热切的目光让她想要忽视都难。</p>
她不敢靠近门，脚趾抓在地上，怕吓到对方，也在思索逃跑。</p>
突然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睛，光芒寒冷刺眼。</p>
在她怀疑是刀正准备给对方一脚关门顺便尖叫时，她注意到黑暗中的人手中拿了一个水杯。</p>
她当时没多想，试探着喊了一声：“张幽寒？”</p>
影子轻轻“嗯”了一声。</p>
“你……知道我要喝水？”她默默打了个抖抖。</p>
影子迟疑了一下，始终站在门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害怕，叹了口气伸出手：“灿灿，过来喝水。”</p>
她手抖得厉害，拿不稳杯子，怕丢人，“张幽寒，你……帮我拿着一下杯子哈。我我不想拿杯子。”</p>
张幽寒拿着杯子，武灿灿左手右手互掐着对方，仰着头渴狠了大口大口地喝着。</p>
温热晶莹的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p>
武灿灿喝够了，拍拍张幽寒的爪子：“呜，唔。”</p>
“谢啦。”</p>
下一秒，武灿灿呆了。</p>
张幽寒……</p>
他……</p>
张幽寒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张纸巾，动作缓慢而温柔帮武灿灿擦干净了嘴角的水迹：“慢慢喝，又没人跟你抢的。”</p>
那语气温柔地让人毛骨悚然，武灿灿胡乱抹了一下嘴往后悄悄退了一步。</p>
然后……</p>
张幽寒当着她把剩下的那杯水喝掉了……喝掉了。</p>
微弱的光线在睫毛上泛起闪闪烁烁的光，弧线优美的喉结极有节奏得上下滑动着，轮廓若隐若现。</p>
武灿灿懊恼自己怎么才喝了水又口渴了，“这是你给你自己接的水？”</p>
张幽寒：“不，给你接的。”</p>
武灿灿心想骗谁呢，他怎么知道她半夜会突然起来：“唔……给我接的你还喝？”</p>
不怕口水吗？</p>
这算间接……</p>
张幽寒亲了她一口还是她亲了张幽寒一口？</p>
张幽寒笑了笑，轻柔的嗓音有些局促，眉眼带笑：“我怕浪费了。”</p>
这个狗东西喝完水不说，还胆子颓大地伸出爪子揉揉她的脑袋，语气特别亲近地说着：“灿灿，晚安。”</p>
血可流头可断，就是发型不能乱。</p>
武灿灿一挥爪子没打着：“滚去睡觉。”</p>
张幽寒立刻变得乖乖巧巧，拿着杯子走了。</p>
武灿灿在背后问道：“张幽寒，你不开灯吗？”</p>
张幽寒回眸，带着孩童般天真的疑惑：“为什么要开灯？”</p>
武灿灿：“你不是怕黑吗？”</p>
张幽寒想了想：“想着见你，就忘了。”</p>
“轰！”</p>
十万吨烟花在脑海里炸开了，武灿灿瞬间成了煮熟的虾子，火速关门躺下睡觉。</p>
那次，第二天醒来，她睡在地板上，盖着被子，门关着的。</p>
武灿灿去拿杯子喝水。</p>
所有的杯子都干干净净。</p>
她问爸妈，昨晚听到什么没有。</p>
他们都说没听见。</p>
她问，张幽寒呢？</p>
她妈还说她睡糊涂了，人家张幽寒在张幽寒家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