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个字都才出口,唐玄便直接走到门口,将门再度推开。
“什么也甭说了,既然娘娘已经知道了,就请便吧,时候也不早了,贫僧可是要休息了。”
白面狐狸自视甚高,仗着自己有些姿色,便始觉得所有人都会对其动心。
而平日里,大多数人或是倾心于她的美色,或是忌惮于她的权柄,也的确没人敢如唐玄一般,这么和她说话。
此刻瞧着唐玄,白面狐狸恨不得生吞了唐玄,但奈何她的手段不再法术、身手,自知此刻出手,只会自取其辱,甚至可能被其顺势斩杀。
见白面狐狸依旧不动,唐玄可没理会她在想些什么的心思,直接便又说了一遍。
“再不走,贫僧可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白面狐狸那绝美的脸蛋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慌张。
他盯着唐玄,有些气馁地说:“你没揭穿我,便说明你应当无意与我为敌对吧?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各取所需?”
唐玄闻言,问道:“什么意思?”
“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足以保你平安。”
白面狐狸似乎料定唐玄没有自己的提醒,必定是要出事,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胜券在握的味道。
唐玄摇摇头,而后再度伸手指向门口。
“没兴趣,请吧。”
白面狐狸这下是真急了,她走到唐玄面前,气鼓鼓地说道:“你就一点不好奇,为何外面的人对你喊打喊杀,可陛下却并不在乎你留宿吗?”
唐玄心中自然了然,可听这白面狐狸的话,却隐约带着些别样的隐情,一时间不免起了好奇之意。
他问:“为何啊?”
“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既然感兴趣,是不是该正式的请我进去坐坐?”
唐玄闻言,一撇嘴,转身就朝自己的卧房走去,仿佛丝毫就不在乎这个消息。
见唐玄这般,那白面狐狸心中郁闷的厉害,只能无奈地走向唐玄,主动开口。
“你这人怎地如此无趣?罢了罢了,我便告诉你好了,其实——”
“要说便说,不说便走。”
唐玄冷声提醒一句,阻绝了对方所有的铺垫和废话。
“国王要取你的心肝做药引,如今留你,不过是缓兵之计,打算等国丈回来,再对你下手。”
唐玄闻言,侧过头来,意味深长地说:“你是娘娘,那国丈就是你爹,你这是坑爹啊。”
白面狐狸虽说不知道什么叫坑爹,但却也听得出来,这绝不是什么好话,当下贝齿紧咬,似要咬出血来才肯罢休。
她哼了一声,冲着唐玄说道:“我好心提点你,你若是不是去,日后出了事,可怪不得我。”
唐玄点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他问:“那你和我说这些,是为什么?还有,你要给我什么消息,又要我做什么?”
听到唐玄这一连串的问题,白面狐狸面色转喜,忙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忍得住!”
唐玄见状,又做了个和之前提醒白面狐狸时一样的手势,示意她长话短说。
白面狐狸无奈,只得说道:“明日我会装作一副大病不起的模样,到时候我要你替我和国王说,我得了恶疾,需要入山中静养数月,不经男女之事,方可保命。”
说完条件,她继续说道:“作为交换,我会告诉你一个关于国丈的秘密,到时候有了这个秘密,你自然可以安全脱身。”
唐玄打了个哈欠,依旧不急不缓,仿佛对这事并不上心。
他问:“我有点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国王;还有我既然都是要被养起来的药引,我的话,国王如何会信?”
见唐玄追问,白面狐狸还以为他是信了自己,赶紧又解释一番。
“到了明日,我装病之后,会暂且假寐片刻,待醒来后同陛下言说有神人入梦,指点我寻你诊病;到时候他必然会信,你也可以此功劳,再多享受几日。”
唐玄点点头,又问:“可我还是不明白,这深宫享乐,可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如今你怎地却反而要走?”
盯着唐玄瞧了一会儿,白面狐狸似乎想通了什么,这才幽幽地开口。
“之前我在山中修行,听闻世间有诸般美好,便动了心念,下山游历;可这人间虽好,却处处都要银钱,我技穷之时,遇得义父,他教导我琴棋书画,将我送入宫中,他借了我的美色得了官位,我借着入宫,也享尽富贵;本来这一切都是极好的,我们各取所需、相安无事。”
似乎是觉得委屈,白面狐狸说到此处,哽咽许久才又继续。
“可坏事就坏在那国王乃是凡人,和我们欢好之后,阳气衰减,人也越发虚弱,随时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我几次想要离开,可都被义父劝阻;义父又借此为契机,撺掇国王收敛孩童和修行之人,用以炼丹制药,明着是帮国王调养,实际上却是增强自己的修为,我在一旁看着,心中颇为不忍,又无可奈何。”
唐玄听到这里,已经隐隐听出端倪,于是接口继续。
“我猜,你是怕他遭了报应,牵连到你,所以你便要提前溜走,远离是非,是吧?”
白面狐狸闻言,连忙摇头否定。
她解释道:“我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如今义父和国王之间委实难以选择,只好暂时回避。”
听到这话,唐玄隐隐觉出一些不对。
“难不成你那义父,还想弑君夺位?”
玉面狐狸脸色微变,有些哀怨的说:“虽说不是,可也差不了多少了;他曾说过,国王受命于天,该享国祚,但若是将其囚禁起来,自己李代桃僵,却可躲过天庭监察,还能享用富贵,尝尝人世帝王的滋味。”
唐玄皱了皱眉,追问:“所以你要告诉我的秘密,想来便和此事有关;在你看来,你那义父会忌惮泄密,所以放我一马?”
白面狐狸脸色又变,显然是没想到唐玄能猜得出这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