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还真说对了,天道指定,的确是可以为所欲为。”
唐玄按落云头,轻描淡写的说着,可语气里怎么听都是带着几分戏虐。
欢喜佛吸了口气,冷声说道:“你也太大言不惭了些,单单是如来佛祖,便足以左右你的生死,你拿什么为所欲为!”
唐玄闻言,再度放声大笑,显得是豪气干云,一时间竟让佛兵们心中又多出几分惶恐。
欢喜佛更是心头巨颤,连话都说不出来半句。
唐玄笑罢,冷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昔年封神时,姜子牙也是天道指定,他那时如何,你应该不会不晓得吧?还有,你说佛祖可以左右我的生死,那我倒是想问一句,若我有事,佛门和三界,就真的能够保全吗?”
欢喜佛闻言,半晌也没能开口,因为他心中其实也明白,唐玄所说的这些,并非是危言耸听,而是一个赤裸裸的事实。
所谓的天道指定,说穿了,不过是应劫之人,如果这个人不在了,那么三界必然是要集体承受这次劫难。
想想传说中龙汉之劫的种种,欢喜佛自问,以如来佛祖的心性,绝不可能会愿意再来一次。
不过这些话,如果当着唐玄的面承认,无疑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以欢喜佛只能是咬紧牙关,不在言语。
可欢喜佛不说了,唐玄却是没有罢休的意思。
他上前几步,站在欢喜佛对面,冷声质问。
“你告诉我,解救祭赛国,帮他们肃清吏治,可有什么过错?”
欢喜佛被唐玄的气势压迫,下意识地朝后退了几步,嘴里更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唐玄见状,笑着赶上,再度追问:“我再问你,祭赛国国宝被盗,和尚遭难,佛门当时在何处?国宝被盗,除了和尚受难,又有什么人为此丢了性命吗?”
欢喜佛知道,若是自己再不回答,恐怕会人心尽失,可关于和尚受难的事,他也实在是不便去说,只能转头去答后面的问题。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想来是没有的,否则佛门也不会这么久都没派人来!”
唐玄点点头,笑呵呵的追问:“那你告诉我,我饶恕了盗宝之人,将其收入门墙,导其向善,又有什么错?”
这下子,欢喜佛心中是颇为后悔,可到了此刻,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法翻供。
于是,他索性将心一横,朝着唐玄冷声说道:“你的罪名又不是我定的,若你不服,只管去寻佛祖,在这里拿我们撒气,算什么本事!”
唐玄笑道:“这个你只管放心,我定然是会去的,只是你们嘛,也得有个说法,有个处置。”
听到有个处置,欢喜佛心中微微有些担忧,但脸上却强装镇定。
他哼了一声,问:“你还能杀了我们不成?”
“这个自然不会,若要杀你们,之前便已经动手了。”
唐玄轻声说着,就在欢喜佛准备追问时,唐玄却是抢先开口。
“不过让你们修为尽丧什么的,却还是可以的;不知道欢喜佛觉得,这个惩罚怎么样?”
修为尽丧对于修行之人来说,几乎比死还要难受。
因为如果死了,还可以转世重修,可一旦修为没了,往昔的仇家却是不会放过自己。
这就好像凡人中,一个顶级富豪在商场存在许多仇家,结果有一天,他的事业衰败,直接成了个穷光蛋,那自然是免不了被人报复。
想到那种窘迫的境地,欢喜佛噤若寒蝉,再不敢多说半句,生怕一不小心触怒唐玄,会先拿自己开刀。
然而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欢喜佛越是不吭声,唐玄的注意力反而越是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欢喜佛,你说说,是废了你的修为好呢,还是怎么样好?”
唐玄一边说,一边步步紧逼,一众僧兵、佛兵看在眼里,却是没一个敢上前帮忙的。
一时间,欢喜佛只觉得受到了人生中最大的威胁,几次想要开口求助,可最终却还是忍住。
眼看唐玄就要把自己比如死地,欢喜佛咬咬牙,冲着唐玄说道:“只要保全我的性命和修为,如何处置,悉听尊便。”
唐玄听到这话,有些没反应过来,先是一愣,随即再度笑了起来。
见唐玄笑,虽说不明白他是在笑什么,可欢喜佛还是本能地便随着一起笑了起来。
这下子,僧兵、佛兵皆是面露诧异,不明白这两人在笑些什么。
然而就在僧兵、佛兵犹豫时,唐玄的笑却是戛然而止。
欢喜佛猝不及防,完全没能收住笑声,一时间,他那突兀的声音,仿佛成了丧钟。
感受到莫名的威压和异样的气氛,欢喜佛脸上表情僵住,一双眼睛紧盯着唐玄,似乎是在等待命运的判决。
唐玄轻声问:“欢喜佛果然是做惯了上位者的,竟然在这种境地,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不过很可惜,性命和修为,真的只能保全一个。”
欢喜佛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不过却是立刻反应过来,开口高声提醒。
“我是佛,我是佛祖指派,你杀了我,不怕佛祖怪罪?”
唐玄笑道:“你说的没错,可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是佛,你是佛祖指派,所以我才说,你只能保全一样。究竟是修为还是性命,随便你选吧。”
欢喜佛似乎还没醒悟,一双眼睛瞪得极大,仿佛是在确认什么,又好像是在等待唐玄给出解释。
唐玄见状,索性解释道:“杀了你,我自然不好和佛门解释,可在这里杀了,没人知道是我杀的,自然也不需什么解释;至于消除你的修为,这个就连解释都不用了。好了,我的目的你也知道了,要怎么选,告诉我吧?”
欢喜佛沉吟半晌,最终说道:“就没、就没第三条路吗?”
唐玄盯着欢喜佛,笑道:“有啊,臣服于我,拜我为师,你觉得,如何?”
欢喜佛闻言,霎时间满面羞红,偏偏生死当前,他连咒骂唐玄的勇气都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