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做出决定,要来灵山时,可并非看上去的那般莽撞冲动。
实际上,他早已吩咐国主,从典籍中找出了有关欢喜佛的记录,知道此人手下还有不少兵马旧部,甚至和一些佛陀关系颇好。
所以此刻纵然是召唤欢喜佛过来,唐玄也不觉得,如来就真的会秉公处置,至多也就是一些警告之类的小惩大诫。
约莫过了盏茶的工夫,就是佛门僧兵取了几名神使口供后,欢喜佛也总算到了。
一进大殿,他便是先发出一阵大笑,而后大咧咧地来到殿前,同着如来等人见礼。
许是早知道是唐玄将事情捅出来的,因而在见到唐玄时,这欢喜佛非但没有什么好脸色,反而眼神里满是恨意。
唐玄对此倒也并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待其行礼过后,直接开口质问。
“欢喜佛,你为何要在西梁国设局,戕害凡人,供你自己修行?”
欢喜佛闻言,笑道:“我还当是哪位大能,原来却只是个凡人;你说我戕害凡人,不知有何证据啊?”
唐玄也不多言,直接从怀中摸出一包粉末,朝着欢喜佛晃了晃。
“这东西,你该认识吧?”
欢喜佛之前已经询问过了全过程,却没想到,粉末会在唐玄手里。
一时间他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选择抵赖。
“这是什么,我为什么要认识?”
见双方扯皮不断,却都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如来碍于面子,只能开口。
“好了,既然玄奘是首告,那便由他先来提问,你来应答,莫要东拐西拐的,却不说重点。”
言毕,如来又朝唐玄说道:“时间不早了,你且拣重点来说,莫要耽搁太多时间。”
唐玄答应一声,旋即说道:“敢问欢喜佛,您所修习的是什么法门?”
欢喜佛脸色一怔,似乎也意识到唐玄的意思。
他吸了口气,说道:“谁不知道,乃是双休之法!”
唐玄点点头,又道:“可近来你的双休法身却并没出现,难不成,是在闭关?”
欢喜佛脸色再变,冷声说道:“与你何干,莫非这和你说我戕害凡人有关?”
唐玄摆摆手,说:“自然不是,只不过我听到一种传闻,说你的法身出了问题,你继续修复,所以只能折腾凡人,希望找出一个合适的来。”
听到这话,那欢喜佛眼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快速平复了。
他冷哼一声,说道:“一派胡言,你若是拿不出证据,休怪我今日要代佛祖教训你一番!”
听得这话,如来也是心中一动,不禁开始担心唐玄的处境安危。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唐玄闻言之后,却是不怒反笑。
他冲众人说道:“既然欢喜佛不愿意说,那我便再给大家看一样证据好了。”
言罢,他一拍手,殿外便有数名甲士夹着些女子走了进来。
这些女子衣不蔽体,一个个看起来十分憔悴、眼神更是有些呆滞,一看便是受到了莫大的摧残。
唐玄指着这些女人,说道:“她们都是弟子方才请人从欢喜佛的道场中搜出来的,难不成,这些还算不得证据吗?”
这下子欢喜佛也有些慌了,这些女人都带着面具,使得他无法辨认面容,可她们受到的伤却是掩饰不了,赫然便是自己的手笔。
瞧出欢喜佛情绪不对,如来轻叹一声,暗骂这厮愚蠢。
实际上,他早已经看出这些都是孙悟空幻化出来的,只是他想不明白,唐玄等人如何做到以假乱真的。
而且出于维护自己公平公正的形象考虑,他此刻也不好插嘴,只能静静地看着。
“不可能,我藏得很隐蔽,定然有人想害我!”
唐玄抓住他话中的漏洞,顺势展开追问:“你说你藏得隐蔽,这意思是,你承认你做过这些?”
欢喜佛意识到情况不对,赶忙辩解:“你别血口喷人,我是说错了,又不是真的做过,你——”
不等他说完,如来便已经开口。
“够了,欢喜佛,此事究竟是你做的,还是有人栽赃,你自己该是清楚的。”
言罢,他手掌一番,竟然直接将欢喜佛镇住。
而紧接着他的举动,更是令所有人都倍感诧异。
只见如来起身走下莲台,来到唐玄身侧,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便凭空消失了。
唐玄脸色微变,旋即朝着孙悟空叮嘱道:“看住那几个家伙。”
言罢,他快步跑了出去,朝后殿赶去。
“来了?”
片刻后,后殿,如来背对唐玄,轻声询问,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寞。
唐玄答应一声,问:“佛祖打算放过欢喜佛?”
“他的情况,想来你也有所耳闻。”
如来依旧没有正面回答,正如他的背影一般,满含躲闪。
唐玄叹了口气,说:“可如此,西梁国百姓当如何?我佛门戒律声名又当如何?”
如来一时语塞,片刻后才说:“这些本座自会处置,只要你不再追问,这件事便能彻底揭过去。”
唐玄冷笑一声,说:“依着您的意思,是打算直接让西梁国成了欢喜佛的后宫;还是说,您打算寻个借口,抹除西梁国?”
如来闻言,再度语塞,显然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唐玄乘胜追击,继续说道:“万一哪一日道门借题发挥,佛祖就不怕声誉受损?”
“不会的,这件事本座会处置稳妥;至于西梁国,本座设法帮他们解除禁制,恢复生育男子的能力,算是补偿,你看如何?”
唐玄闻言,笑道:“这不是本就该有的权利吗?”
“昔日公主下凡,于此国结识了一男子,结果男子被玉帝设法考验,却未能通过,反而疑心公主是妖精,所以起了背弃之意,公主心灰意冷返回天庭,却向玉帝讨要了这么一道旨意,目的便是让此国灭国,却不伤天和;如此算来,子母河虽说有些不妥,可却也帮着西梁国续命许久——”
不等如来再说,唐玄便开口,直接打断了他的叙述。
“如此便可将人玩弄于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