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也明白,自己是要赶路的,如果带了太显眼的宝物,很有可能反倒成了祸害。
而且宝物既然是如来给的,那么他想拿回去时,自然也能轻易拿走,的确是没有神通来得实在。
于是,故作沉吟了一会儿,他旋即装作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点头应了下来。
“既然是佛祖的意思,那俺老孙也不该拒绝,一切就依着您了。”
见孙悟空得了便宜还卖乖,如来却是毫无办法。
他贵为佛祖,哪怕这里就只有他们俩,可许多事,他却也不能做,否则被这猴子传扬出去,于自己是百害而无一利。
如来点点头,说:“好,那你想学一门怎样的神通?”
话音未落,不等孙悟空回应,他便施展手段,将一大堆的典籍、书目展现在孙悟空的面前。
瞧着大量陈列,孙悟空只觉得有些头痛,同时心里也明白,这是如来在故意整蛊自己。
这种情况,如果放在旁人身上,只怕是束手无策,可孙悟空却是不同。
一来他不是人族,而且也没个名义上的宗门师承,根本不需要在乎名声;二来是他此刻拿捏住了如来的心理,自然敢和对方讨价还价一番。
短暂的思忖后,他便直接朝着如来反问:“敢问佛祖,昔日镇压俺老孙时,使用的是什么神通?”
听到这话,如来也有些为难。
他看得出来,孙悟空必然是打那门神通的主意很久了,想借今日的这个机会,去讨要或寻找破解之法。
可他深知此法的厉害和危险,如果真的传给孙悟空,万一给孙悟空拿去卖弄,或泄露了法门,那对自己来说,损失可是不小。
要知道,整个佛门当中,掌握这一神通的,除了如来本人外,就只有东来佛祖和燃灯古佛。
这两人一个是过去的佛祖,一个是未来的,因而都很清楚这门手段对自身,以及对佛门的重要,自然不会轻易泄露出去。
可孙悟空却是个没轻重的,如来自然不敢轻易传授。
见如来沉默许久也不回答,孙悟空便知道,这必定是极为难得的神通。
于是,他冲如来又说:“俺老孙也只是问问,其实能回花果山,俺老孙就心满意足了;您也不必为难,不方便说,大可不说。”
听出孙悟空话里的意思,如来却是毫无办法,只能做出妥协。
“是掌中佛国的一招,不过此法需要信众的信仰支撑,而且需要不断淬炼、操练,而且还得配合感悟、参禅,麻烦的紧;你若想学,本座——”
如来的本意是让孙悟空知难而退,可这话都没说完,孙悟空就直接做出回答。
“愿意啊,俺老孙愿意,多谢佛祖成全,多谢佛祖成全!”
听着孙悟空接连重复,如来知道,自己的算计只怕是要落空。
略微沉吟,如来最终决定再搏一次。
“这法门麻烦的很,而且需要看自身机缘、悟性,还闷的紧;你不后悔?要知道你在路上其实用不了几年,而且又静不下心,没什么时间闭关,你学了去,也没什么大的用处;倒不如先学一门别的,等日后取得真经,有了空闲,再来同本座学习此法。”
按照如来的心思,孙悟空这种实用主义者,必定会选择更容易学的;而且自己也没有明着拒绝日后的教学,一般来说,孙悟空也没有理由拒绝自己画下的大饼。
然而出乎他的预料,孙悟空就好像铁了心一样,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回绝。
“佛祖此言差矣,俺老孙昔日学道,也曾静坐修炼,并非是抑制不住本心、欲望的庸碌之辈;况且师父肉体凡胎,这一路上没个十几年只怕是到不了,这想找空闲,还是不难的;佛祖若是肯赐教,俺老孙必然会好生修习。至于别的什么,若是佛祖愿意,俺老孙也——”
听出孙悟空话锋不对,如来赶紧将话题止住。
他可不愿意让孙悟空打蛇随棍上,再从自己手里坑去什么宝物或者别的神通。
“好了,既然你执意要学,本座也没有理由拒绝传授,不过此法关系重大,你得立誓,不会外传;没有本座应允,日后更是不能传授给弟子门人。你可能做到吗?”
孙悟空盼了这么久,自然是不会犹豫,竟直接开口盟誓。
见木已成舟,如来暗叹一声,旋即将掌中佛国的基本功法演示了一遍,又将口诀要领各自传授一遍。
待到将一切传授完毕,如来冲孙悟空吩咐:“你且演练一番,让本座瞧瞧。”
孙悟空的悟性极佳,只一遍竟真就记了下来,演练起来也算有模有样。
瞧着孙悟空的动作,如来心中百味杂陈,也不知是该庆幸孙悟空入了佛门,还是该惋惜自己这门神通落入其手。
思忖半晌,如来说道:“看来此法,与你也有些机缘,你可得好生修习,莫要使明珠蒙尘。”
孙悟空答应一声,心中却是暗暗腹诽。
他经过两次运转,便已经发现,如来说的信仰会影响这门功法,并非尽数属实。
因为这所谓的信仰影响,不仅仅是信众对施展之人的信仰,而是包含了对整个佛门的信仰。
窥一斑而知全豹,孙悟空自然也就明白如来心中的算计是什么。
只是碍着情面,而且又才得了人家的好处,孙悟空这才忍住,没有说破。
此刻再听其说教,孙悟空心里自然少了许多尊重,反而觉得有些可笑。
如来也是个有眼力的,见孙悟空神情中有些不对,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旋即向其发出逐客令。
“好了,既然你已经掌握,也知道了这法门的紧要,便早些回去,莫要让玄奘等得急了。另外方才有句话忘了告诉你,这信仰不仅仅取决于旁人对你的信仰,和你自身的信仰强度;还包含了所处之地,众人的信仰程度;如果那地方不信奉佛门大教,那么你的实力自然也会弱了许多。你且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