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陆沅沅脑子一道惊雷炸开,被劈得外焦里嫩,清秀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双颊浮上两团红晕,牙齿先于大脑咔嚓用力的一咬。
她嘴里很快溢出一股铁锈味儿,而嘴里的东西,也因着那突如其来的刺痛,而不得不缩了回去。
“嘶,好疼啊……”
低沉的嗓音,委屈巴巴的,稚嫩撒娇的语气带着几分讨好:“沅沅,你咬我的舌头是在罚我么?那是不是你咬过,就不会再生我气了?”
……
刚坐直身体正在慌乱擦嘴的陆沅沅,再次被劈得里嫩外焦。
什么叫她咬他的舌头罚他?她是给他渡药好不好?明明就是他突然偷亲她吃她的豆腐占她的便宜。
怎么还有脸倒打一耙?
“沅沅,你是不是还没消气,还想再罚我咬我一口?”
卫钧看她一脸震惊,不敢置信的模样,憋着笑,瘪了瘪嘴:“那你能不能咬轻点,我舌头被你咬的好痛哦。”
他眸底有光芒一闪骤逝,视线落在她脸上,却再也移不开。
原来她害羞发呆的样子竟如此可爱,双颊似染了灿烂的烟霞一般,那两片樱唇也格外水光莹润,上面还粘染着属于他的气息。
光这样看着就让他觉得,喉咙莫名的有些发干。
还真的很想很想……再咬一口呢!
扑哧!
陆沅沅听着那话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我没有罚你,也
没想再咬你,我刚刚只是在给你喂药,你干嘛突然把把,舌头伸进我嘴里?”
想起外面还有人,她原本愤怒的声音一顿,压低了很多。
靠!
那可是舌头,他知不知道,这样真的很……过份!!
陆沅沅声音恶狠狠的,一双杏眼也睁的极大,怒瞪着卫钧,吓得卫钧‘不自觉打了个寒战’,身体也‘害怕’的往后面缩了缩。
再开口声音更满是‘惶恐’:“我,我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嘴巴里苦苦的好难受,我以为沅沅喂了糖给我,所以想要舔一舔糖果……”
他嘴角往下一撇,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那双星辰般明亮耀眼的眸子眨巴眨巴的,盛满了无辜和迷茫。
陆沅沅只觉得一口老血憋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去。
别生气,别生气……
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默念,也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他就是个孩子,根本不懂什么舌吻,估计就是真的药太苦,把她嘴巴当成了糖果。
虽然这理由蹩脚的恐怕连鬼都骗不了,她自己也并不怎么相信,可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早前他偷亲了她,不也说她嘴巴是甜的么?大概就类似于小孩子,对于自己格外依赖信任的人的一种,特殊的喜爱吧。
嗯。
就和她三舅家的小侄儿特别爱亲她是一样的。
可这次心里建设好像没多
大用。
她还是觉得……好气哦!
“你喝完药就先休息,我去把碗洗了。”陆沅沅拿了碗就往外面走,生怕自己再留下来,会忍不住打他。
可她刚起身衣袖就被一只手拽住:“沅沅,你是不是又生我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舔你的,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我没生气。”
陆沅沅听着那哭兮兮的声调,侧首垂头再看他哭兮兮的表情,僵硬的嘴角抽搐几下,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扯出一抹笑:“你乖乖的别闹,我只是,去外面给你拿饭,你都睡了这么久了,肯定也饿了。”
好烦燥!
明明丢了初吻的人是她,吃亏的人也是她,偏偏她还不得不忍着满腹的憋屈来哄这个,‘非礼’了她的熊孩子。
嗷嗷嗷嗷……
她真的好想打他啊!
“哦。”
卫钧瞥着她眼底,那团蠢蠢欲动的暴虐,不敢再逗下去,怕再逗这小丫头真会不管不顾揍他,只能‘乖乖的’放了手。
眼看着她出了房门。
男人包着白布的右手抬起,食指落在自己的唇上轻抚而过,那双狭长的眼眸里笑意难掩,那小丫头看着行事彪悍,可其实心肠很软,而且她似乎,很喜欢他这张脸,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很粉他的颜。
是个货真价实的颜狗?
所以……
美男计,苦肉计,他似乎可以多用用?
……
陆沅沅一口气冲进厨房,将空药碗放在案板上,盯着那黑漆漆的锅底,重重的呼气吸气,一连做了十几个深呼吸。才把心里头那股子,就快要泛滥而出的的狂燥暴虐因子,强行压制了下去。
“沅丫头,你咋滴了?脸这么红?摸着还这么烫?”
胖婶进来就看见,陆沅沅双手撑在灶台上,一张小脸是通红斥血,伸出胖乎乎的手,摸了下她额头,吓得惊叫出声:“糟了糟了,该不会是伤口恶化了所以有些发热吧,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叫李大夫去。”
说完急急就往外面走。
陆沅沅回神,眼疾手快的一把将胖婶拉了回来:“我没有发热,我的伤也没有恶化,婶子你可千万别去找李爷爷。”
“可你脸红成这样,刚刚我看你就快晕倒了,要不是用手撑着灶台,恐怕连站都站不住了……”
胖婶儿满脸担忧:“要不我还是叫李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吧,沅丫头,你听婶子的话,可千万别怕喝药,那药虽然是苦了些,可对身体好啊,尤其姑娘家的身子大意不得,真要落下什么病根,以后成亲生子才是大麻烦。”
陆沅沅:……
她这辈子都没想嫁人,成个屁亲生个屁子啊?
“呵,呵呵……”
陆沅沅闻言讪讪的笑:“真没事儿,我的脸就是被太阳晒的,今儿太阳太烈太毒了,还有我刚刚
也没晕,就是……趴我家灶台上看蚂蚁呢。”
锅里空的,又没有饭,她也不能说自己饿了,匆忙之间,她眼尖的瞧见外面陆果果,正拿着小枝玩蚂蚁。
于是,灵机一动,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了不存在的蚂蚁身上。
“啥?”
胖婶儿蒙了:“趴灶台上,看蚂蚁?”
“嗯啊。”
陆沅沅一本正经的点着脑袋道:“刚才我过来放碗,刚好看见灶台上有只蚂蚁爬上来,我刚想捉它吧,可那小东西逃的飞快。”
“它居然给我跑锅缝儿里了,我手指太大也伸不进去不能把它抠出来,又怕她跑进锅里,就只能趴这儿等它自己爬出来。”
“你这丫头吓我一大跳,原来是搁这儿玩蚂蚁呢?”
胖婶儿听得好笑,嗔了她一眼道:“既然你没事就成,那你慢慢等吧,我先去忙了,外面还有好多活儿呢。你自个儿也得注意点儿,身上还有伤,得早些回屋歇着去,可别站久了,万一真的头晕就糟了。”
“嗯呢。”
陆沅沅乖巧的点头,目送胖婶儿拿了菜出去,回头撇了眼干净的灶台,拿抹布擦了下自己粘了水的手,也出了厨房。
算了。
她也别矫情了,反正又不是头一回被偷亲,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不就是这回又被当成糖,让那熊孩子舔了么?
多大点儿事啊,她至于这么别扭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