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戎此刻的模样有些痛苦，声线沙哑：</p>
“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我本想把我的一切送到你面前，让你看到我的真心。”</p>
“你之前数次抛弃我……我都可以原谅你……”</p>
窗外的风雪声很大，却掩饰不住他变得哽咽低哑的声音：</p>
“我不能原谅的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p>
慕优愣住。</p>
第一次见到露出脆弱的陆戎。</p>
黑暗中陆戎的身影有几分薄削，然而陆戎的眼睛却充斥着毁灭、绝望。</p>
慕优突然心底五味杂役，有些失神，几乎下意识苦涩道：“你又怎么知道我从没……”</p>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陆戎却突然打断他，声音冰冷，再次残忍起来。</p>
“我不会再被你骗。”</p>
陆戎的动作也骤然变得残忍，他两三下便将慕优的衣服扯开，然后蒙住了慕优的眼睛。</p>
这一夜没有前戏，只有痛苦。</p>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受到了慕优的刺激，两个人折腾到天快亮了才结束。</p>
慕优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眯了眯眼，有些茫然。</p>
身旁空空如也，那个人早就走了。</p>
如果不是身体还有记忆，慕优几乎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幻觉。</p>
慕优起床，却意外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只全新的药膏。</p>
没有任何交代，只是静静放在这里。</p>
像是陆戎的作风。</p>
慕优看了看手上的划痕，有的已经淡化了，有的是新添的伤口，但是很小，并不好发现。</p>
昨晚那种情况下，陆戎怎么可能看到？</p>
慕优晃了晃思绪，又把药膏放下。</p>
夜色深沉，星辉洒入厨房。</p>
慕优做好了一个人的吃饭的准备，因此他的晚饭时间很随意，八点一刻已过，他却突然心血来潮来了厨房。</p>
慕优在厨房熬粥的时候，听到门“咔嚓”一声响了。</p>
慕优没回头，以为是佣人进来拿什么东西，慕优这段时间跟他们朝夕相处，言谈间早已熟悉。</p>
慕优没回头，如前几日一样，淡淡笑说：“粥要好了，要不要来尝一下？”</p>
出乎意料，没人回话。</p>
却隐约感觉到一股冰凉彻骨的目光，在背脊逡巡。</p>
慕优若有所觉地回头，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指尖一缩。</p>
陆戎倚在门边，一手插兜，目光冰凉，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看了多久。</p>
慕优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p>
陆戎却缓缓勾起一丝邪佞嘲讽的笑：“我想去哪，没必要告诉你。”</p>
一句话冰凉透骨，把慕优才升腾起来的莫名期待给浇灭了。</p>
慕优有些后悔问出刚才那句话。</p>
慕优今天一直不在状态，果然胡思乱想久了，人也变傻了。</p>
陆戎现在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发泄的工具，没有为难他，不过是因为还没玩腻。</p>
见慕优沉默下来，陆戎眼底越来越深邃幽冷。</p>
慕优没再看他，转过身盛粥，状似不经意问道：“吃过晚饭了？”</p>
陆戎已经吃过了，但心存讽刺，便淡淡说：“没有。”</p>
说话间，陆戎已经走到慕优身旁。</p>
慕优将盛好的银耳粥递给他：“那今晚可以一起用晚饭。”</p>
陆戎却没接。</p>
只是淡淡看着他。</p>
慕优捧着碗的手上，隐约有划痕可见。</p>
陆戎微微眯了眯眼，扬起下巴，命令他：“先让我尝尝。”</p>
慕优见他这副倨傲又冷漠的模样，心已经凉了一半，但他无法，只能照做。</p>
一勺粥递到陆戎唇边，陆戎只尝下去一点。</p>
瞬间，便蹙眉嫌弃：“难喝死了。”</p>
慕优脸色倏然苍白。</p>
说完，陆戎还嫌不够，将慕优手中的碗直接摔到地上。</p>
“啪”的一声，碗四分五裂，碎片仿佛将心底的什么也刺痛了个彻底。</p>
慕优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其实他刚才就预感陆戎会做什么出乎预料的事，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呢。</p>
慕优眼皮都没抬起，只淡淡说：“抱歉，是我自不量力。我先去收拾。”</p>
陆戎眼底早已变成铺天盖地的冰寒，闻言却倏然扣住慕优的手腕，一下子把他抵到柜台上。</p>
“我让你住在这里，是为了你能好好伺候我。而不是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陆戎唇角勾起一丝讥诮的笑，整个人都森寒无比，命令他，“以后不准再进厨房。”</p>
慕优视线没有落在他身上，只淡淡说：“知道了。”</p>
陆戎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慕优彻底顺从他。</p>
就算心里没有他，至少身体完全属于他。</p>
现在慕优没有反抗，没有挣扎，甚至没有愤怒，一丝一毫的火气都没有。</p>
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听他的话。</p>
这确实是他想要的。</p>
可是为什么见到这样的慕优，陆戎心底的荒芜却越来越深。</p>
这样顺从的慕优没有让他心产生一丁一点的满足，甚至再次挑起了他心底的暴躁和不安。</p>
陆戎冰凉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我今晚为什么来这里，别装傻。”</p>
“你知道做什么会让我开心，是么？”</p>
慕优默然片刻，倏然笑了，笑得惊心动魄，又似烟清冷飘渺。</p>
这才是陆戎今晚回来的目的。</p>
依旧是只有痛苦的一夜，不过慕优已经麻木了，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沉默进行着这一场不知对谁实施的酷刑。</p>
第二天醒来，陆戎早已离开。</p>
慕优没在意，一切如常。</p>
他当然没有真的听陆戎的话不进厨房，毕竟这是他现在枯燥生活中唯一的乐趣。</p>
慕优认为，只要不再在陆戎面前展示自己蹩脚的厨艺就好了，想起昨晚邀请他一起品尝的可笑举动，慕优甚至觉得自己那时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那样讲。</p>
陆戎多么鸡毛，慕优不是最清楚的么？</p>
若是以前，慕优还会仗着陆戎的宠爱，逼陆戎只说出赞美的话。</p>
现在，陆戎只会用最恶毒的话刺伤他。</p>
突然想起以前，慕优的眼眶突然酸涩。但也只是一瞬，他很快察觉到状态的失常，便恢复了面无表情。</p>
然而这一天中午，慕优却再次看到陆戎回来了。</p>
慕优正一个人吃饭，陆戎突然回来，然后把外套扔在一旁，没有多说便坐到慕优身边，那架势像是要在家中用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