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宫侑心中的郁闷,对面的金发少年并没有过多关注,只是隔着球网朝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去。
好像毫不在意。
宫侑看到那个性格“孤僻”又“古怪”的佐久早和对方击了掌,甚至还拍了拍背,似乎对这次的协作很是满意。
哈,青训的时候不是基本视所有人类为病菌么。
“好丢人啊,侑。”角名斜眼那双狐貍眼,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居然被对方从头上扣下来了。”
宫侑顿时成了炸毛的狐貍:“呀,闭嘴!”
“闭嘴也改变不了事实的。”宫治及时补刀,根本不会放过这个折腾自己兄弟的绝佳机会。
“不过那个二传跳的好高啊。”尾白阿兰伸出手比划了下半泽的身高,“是不是有188啊,感觉比我要高呢,比阿侑高一些。”
“188?没有吧。”
“但就是高了这么多啊。”阿兰伸出手比划了这么一截,“感觉和大耳差不多高,或许半泽会矮些吧。”
今年高二的大耳练已经189c。
“真是令人羡慕的身高啊。”角名语气平淡,和他说的话完全不同,并不见有半分羡慕,“怎么就去打二传了。”
二传是在球场上触球最多的人没错,也是整个团队的中心,指挥的司令塔,但在缺少身体极致天赋选手的日本来说,大多数教练都舍不得高个去当二传,而是会让他们去当选主攻手或副攻的位置。
188不去当攻手,真是太奢侈了。
“……”被“盖帽儿”的宫侑没有说话,仍旧紧盯着对面的动向。
半泽雅纪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了这股浓烈的视线,仍在和队友平静地交谈。
“那就看他当二传会不会浪费这个天赋了。”宫侑很快又把状态调整了过来,这种事并不会带给他困扰,只会激起他的斗志。
“第一二传只会是我。”
啊哦。
角名低下了头。
看来两个人是要对上了,虽然是宫侑单方面的。
网口争球的小插曲并不会影响到比赛的进程,双方球员的状态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半泽雅纪似乎并不在意被对面二传猜到自己的心思,而宫侑也没有因对方在力量和高度上的压倒性优势而感到气馁。
只是减少了二次进攻的意识,不过他本来擅长的也不是这方面。
随着比赛继续进行,井闼山顺利地拿下了第一局,谢尔顿教练并没有要换下他的意思,反而在第二局的站位名单上也写下了他的名字。
饭纲掌罕见地一直站在替补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饭纲他没事吧?”看台上有同学问。
毕竟谢尔顿教练的这个安排和昨天的比赛差别太大了。
“没事的吧,看起来他心情还挺好的?”
只是到了第二局,井闼山的优势就没有那么明显了,不仅前期被稻荷崎追得死死的,甚至还被对方反超,连下四分。
有人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人看出了些门道。
总不能是宫侑给自己兄弟大喊“不要偷懒、不准偷懒!”起作用了吧。
眼看着形势不妙,谢尔顿教练选择了换人。
饭纲掌终于再次上场,这让井闼山的应援队精神一振,又是一阵短暂的敲锣打鼓。
“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么。”紧盯着球场,在半泽从他身边路过时,谢尔顿教练说。
头顶毛巾,将顶部光线和外界视线遮盖的一干二净,半泽雅纪重重点了点头:“明白了。”
渡真利雪晴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好有些紧张地递给了他一瓶水。
她和半泽雅纪都是在蜜糖里长大的孩子,但与她不同,自小后者就是出了名的小天才,事事如意,万事顺遂,成长的路上毫无风雨,根本没有经历过任何打击。
从小成功的天才能接受突然失败吗?
她也不确定。
但实际上,半泽雅纪的状态要比她猜的好很多很多,基本没什么负面情绪。
就像回答谢尔顿教练的那样,他更多在反思自己的问题。
“和宫侑真是完全相反啊。”他说。
旁边的大和田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什么?”
现在半泽雅纪没什么手上的技术问题,步子上的速度也不慢,有网球的基础在,在空中扭转腰腹改变传球方向更是手到擒来——不然也不会将菊亭比下去。
但如今和宫侑一比较,他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是多么明显。
即使一传接得不漂亮,甚至很差劲,宫侑也会想尽办法在那瞬间快速移动到球下,扎实简洁的传球,且技术纯属而巧妙,能巧妙地视情况运用队上所有的攻手。
和饭纲很像,但饭纲的打法会更保守些,不如宫侑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与之相反,半泽雅纪就没有那么好的适应不同一传,他似乎更依赖几个定式,面对比较“危险”的一传在处理上就不够老练。
虽然这和经验有关,但他觉得也有“拼劲”的缺失在。
“宫侑很拼。”他说。
他没有那种拼劲儿。
“……”大和田的眼神瞬间古怪起来,“你居然会说这种话——”
“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要眼睛长在脑袋上,根本看不到那些问题。”
大和田小时候开始“讨厌”半泽雅纪不是没有理由的。
虽然对方踏实认真,会坚持始终,不同于菊亭益木的散漫和三心二意,但归根到底还是有些天才的通病。
学习过快,想要的都会唾手可得,毫不费功夫,如此一来也就不懂得何为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