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熟悉的话语,季秋的心却是一点点清醒,这才是他所了解的江逸之,他盯着一张惊慌的脸道:我&a;hellip;&a;hellip;知道了。&a;rdquo;
我要的不是先生的一句知道,而是先生刻在骨子里、心底的牢记。&a;rdquo;江逸之警告着,手中的动作却又紧了几分,匕首划破他脖颈的皮肤却没有深入,鲜血在此汇聚宛若一条追魂索命的绳索紧紧地攀附在他的脖颈上。
嗯&a;hellip;&a;hellip;草民明白。&a;rdquo;
见目的达到,江逸之悬挂在他脖颈上的匕首渐渐松弛,身体放松般地倚靠在椅子上,眼底的那股子杀意却没有彻底散去,看上一眼就要不寒而栗的状态。他又道:你诊出了什么,要交代清楚的。&a;rdquo;
季秋相信他虽然不通药理,但是应该能感知到他的身体那股子控制他的药物在一点点被淡化,只不过但在他体内似乎又多了一种毒素,那种很淡且不容易被发现的毒素,他最是了解了。环视着四周他的视线落在不断升起热气的茶盏上,注意之余瞳孔一紧,他给沈姜次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沈姜次呀!沈姜次!你还是真是好命,总有人挡在你面前。
反应过来之后,季秋对着他狠狠地叩首,公子的身体无恙,一切安好。&a;rdquo;
安好?&a;rdquo;江逸之冷笑着,上下打量着他,心里想着的却是沈消不远万里找来的人似乎也没什么作用。
季秋又道:公子身体安好,只是些许旧疾还调养着自然是能一生安好。&a;rdquo;
既然能诊出旧疾,那就发挥出你的本事,不要辜负了本公子和你们主子的期望才是。&a;rdquo;
草民遵命。&a;rdquo;
偌大的殿宇,如往常一样寂静得可怕。褚河倚靠在殿门处,怀中抱着长剑眼神死死地盯着跟随他而来的医侍,最终落在季秋身上。
季秋打开药箱熟练地取出银针,当银针刺入他的穴位,轻微刺痛之余江逸之整个人渐渐地神经松懈,彻底放松了下来。江逸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交谈着,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可是有什么讲究?&a;rdquo;
公子说笑了,哪有什么讲究,只不过是早些年一场意外损坏了容颜,怕吓着公子而已。&a;rdquo;
嗯。&a;rdquo;
殿内,香炉之内的香料已经燃尽,一切已经接近尾声,然而窗外炽热高挂,却一点也不像是京城该有的姿态,映照着好像高处还到来。
事情要比季秋预料的还要顺利,但这才只是第一步,他计划的开始,江逸之不会真正相信他,而他也不会将一切就此止步。
季秋收拾着药箱正准备离开,脚步却突然顿住他缓缓回头。视线紧紧地盯着早已经退却热气的茶盏,他问:公子,还是少饮一些茶水,这样对公子旧疾痊愈会有好处。&a;rdquo;
江逸之的动作明显一怔,到嘴边的茶水也没有细品的韵味。多谢先生。&a;rdquo;
草民告退。&a;rdquo;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那句话扰乱了心境,弥漫在鼻尖的茶水一消而散,留下了只有浓厚的难以言喻,江逸之细细端量着握在掌心的茶盏,记忆中似乎从未见过:这是?&a;rdquo;
褚河立刻心领神会,这个呀,是陛下送来的,说是上好的茶具。&a;rdquo;
心底的不安隐隐作祟,指尖的动作渐渐松弛,砰的一声茶盏在碰撞中四分五裂,清透的茶水四溅,不慎留在指尖的余温诉说着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褚河还未从中反应过来,沈消隔三岔五借着各种名义来送绫罗绸缎,玉器把玩,公子是知晓的,也并未多少过什么怎得今日这般。
江逸之置若罔闻再度拿起书卷,声音平淡,收拾干净了。&a;rdquo;
是。&a;rdquo;
想了想似乎有些不妥,心底的那股子猜忌还未退却,江逸之又道:以后他送来的东西,不许再收。&a;rdquo;
啊?是。&a;rdquo;褚河虽然不知道他这是何意,但也只能点头答应。
出了殿门,沿着宫道又走了好久,些许宫人都很少看到,医侍跟在季秋身后环视着周围,终究是没忍住好奇心地凑了上去,主子,为何要提醒他,这不是多此一举吗?&a;rdquo;
季秋轻笑着,不过是对患者的一句告诫而已,多此一举那倒不是。&a;rdquo;
他只是一句告诫,至于他怎么想就彻底与他无关了。毕竟人呀,身处在这四方天地就喜欢胡思乱想,这不是他能控制的,只能说本性难移,又何必牵强。
是。&a;rdquo;医侍笑着点了点头。
季秋见状又道:永安王殿下离开京城有段时间了吧!冀凉城应该是到了吧?&a;rdquo;
探子来报,到了。&a;rdquo;
既然到了,那、京城咱们初来乍到,那就在我们力所能及的地方帮一帮他。&a;rdquo;
属下明白。&a;rdquo;
第 100 章
冀凉城内,繁华遮盖了战争带来的惨白,时不时传来的嬉闹声更为这座城镇附上了些许神秘的色彩。
夹杂着暖温气息的风在错综复杂的街井上掠过,马蹄声落在平整的砖瓦上,随着车轮吱吱作响的转动声落在沈姜次耳边,他掀开帷裳繁华落入眼中他环视着周围,一切看起来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
主子,到了。&a;rdquo;
马车在不远处的客栈旁停下,将沈姜次的思绪拉回,他缓缓下车,本是漫不经意的动作放在街市之间不过寻常,沈姜次却感觉似乎有一种藏匿在暗处的势力紧紧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可是一抬头却那种感觉却又不知所终。
沈姜次扫视了一眼周围,继而进了客栈,客栈倒是没什么不同,他根据小二的指引顺利来到二楼。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轻风吹拂着男子的衣角,顺带折断冉冉升起的熏香。男子不曾抬眸,指尖攥着光滑细致的棋子,兴致并没有因为他的闯入而萧然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