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事情如他所想,但谢让心中还是生出一股莫名的不舒服。
倒是面前的姜晏沉不住气,怒喝道:“怎么可能,我当时明明跟父皇说得清清楚楚的!怎么可能……”
话说到一半,姜晏忽然转头看着谢让道:“你知道父皇为何这般做?”
谢让站起身与他对视道:“大皇子离京太久,也许忘了,这崔府里还有一位稳坐府中的大人物。”
姜晏并非不明朝局的人,听见谢让所说,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但心中还是有些不愿相信,难道父皇就打算这般轻轻放过……
谢让没有义务开解他,若不是因为他是姜姝的亲弟弟,便是见也不会见,更遑论费这么多口舌。
见他还处于惊诧中,谢让没有兴趣留下观看,抬脚便离开了此处。
很快,屋中便只剩下了姜晏一人。
见人都走远了,姜晏这才收回脸上的惊诧,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视线望着前方那巍峨高耸的宫殿,语气莫名的说道:“父皇,你最终还是做了这个选择。”
就像当初因为群情激愤将母后放逐到太华寺一样,利益朝局永远排在他的第一位。
“呵。”姜晏不由得发出一声冷笑。
只是他却不是当时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孩了。
清荷小心的掀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心中实在不解,殿下今日为何要去国师府中。
大病初愈,应在府上好好修养才是,更何况要是谢大人知道,殿下病才好便来见国师大人,只怕这马车都出不了公主府。
马车摇摇晃晃,不一会儿便到了国师府门口。
清荷扶着殿下下车,门口处的下人见公主殿下来了,立刻上前迎姜姝入府。
另一人则进去通报了。
姜姝在这儿住了一个多月,对府中的路线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不用下人领路便带着清荷一路向书房走去。
余白好似早便料到了姜姝会来一般,见她进来也没有半分惊讶之色。
如往常一般笑道:“殿下来了,殿下大病初愈怎得不好好将养几日,来臣府中,可是有事?”
自然是有事的,姜姝坐在一旁,看着余白桌上的佛经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书。
抿了抿唇道:“清……先生,我今日前来确实有事想要问先生。”
余白唇角的笑意不变,“殿下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吗?”
姜姝沉吟了一瞬,才将自己这几日的思量和盘托出。
她这几日想了想,流言四起,其中有一部分很重要的因素便是天象,但天象普通人又是一知半解,所以找一个在这方面极具威望的人来说将她身上的流言开脱一二,便会事半功倍。
她仔细看过这几日的天象,就在今晚,会有异象出现,到时候只需余白在朝堂上似是而非的说上几句,这流言便能不攻自破。
这是目前为止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就是不知道余白会不会帮她这个忙了,毕竟在这种事情上作假,不知道他心里那关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姜姝有些不确定,柔荑攥着袖边的衣衫,有些紧张。
倒是余白听见她的话,反而笑了笑道:“不用殿下说,臣也准备这么做。”
“真的?!”姜姝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
“当然。”
余白见她脸上露出笑意,伸手将桌上的纸张递给姜姝道:“你的观星术都还是我教你的呢,本来我也准备利用今晚的异象来洗掉你身上的流言,殿下不必担心,等到明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姜姝手里拿着余白想要为她破解流言的计划,一时间心中有些酸涩。
捏着纸张的指尖有些蜷缩,眼带愧疚的看了余白一眼。
姜姝招架不住这忽如其来的热意,急匆匆的想要往后退去。
这时,谢让停留在她锁骨处的指尖调转了方向将她松开的衣襟拉起来整理妥当。
眼神清冷的看向后退一步的她,言语中带着嘲弄,“臣已整理妥当,公主可还满意。”
半晌,姜姝才迟钝的回过神,在她猛烈的心跳声中低下头,原来,他真的只是给她整理了衣襟。
第24章
姜姝咬了咬下唇,面上的热度逐渐褪去,看着谢让那清俊出尘的一张冷脸,突然缓过神想明白,方才他是在戏弄她。
而她也中了套,怯弱后缩了,想清楚这些姜姝心里腾地升起一股浮躁的羞恼,同时又隐隐有些说不清的失落。
她还以为方才他真的要做些什么,高大的身躯倾覆带来一股压迫感,这才导致她向后缩了一步。
姜姝挥散心中的那点羞恼,桃花眸中泛着几分水光,盈盈美目盯着他。
谢让视线在她泛红的眼尾停留了一瞬,片刻,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些,她不明事理,他怎得也跟着一起胡闹。
半晌,端起桌上的茶水便要递给姜姝,这件事便翻篇不再说了。
谁知,才转过身,姜姝忽然撞进他怀中,温热的茶水顷刻间全数倒在了她轻薄的衣衫上,月匈口绵软之处若隐若现。
回到宴席上的谢让习惯性的看向那道一直追逐着他的视线。
但抬眼看去时,对面的人却不见踪迹。
若无其事的放下手中的酒盏,只是面对往来恭贺的人少了几分耐心。
酒过三巡,谢让便借故离开了宴会。
才走出宴会,迎面便撞见姜姝身边的侍女慌慌张张的向此处走来。
谢让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走上前拦住她道:“何事如此慌张?”
清荷见是谢大人,瞬间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说道:“谢大人,方才公主离席去寻您,奴婢与公主走散了,就在奴婢去寻公主时,却怎么也寻不到了!”